明明应该是质问的语气，张仲桾却说得无比肯定。
卢叔阳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做了极为艰难的决定：“是。”
“你看到了四伯的死亡却没有阻止。” 张仲桾的语气突然变得十分犀利。
“不会的!” 杨七月着急地脱口而出，只是声线的颤抖出卖了她内心深处的恐惧和担忧。
“是。”依旧是简短的应答。
众人的面色开始发白，杨七月一下子楞在原地，说不出话。
“你有机会提醒老唐却没有那么做。”
“是。”
“你知道我们来这儿会发生不测却任由我们走入死地。”
“是。”
“你知道逃离这里的关键却选择伪装。”
“是。”
“你看着同伴一个接一个地死去却依然想缄口不言。”
“是。”
每一个“是”都将卢叔阳推向更为陌生的边缘。
“为什么?”张仲桾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我曾试图阻止，也跟你们坦白过。”卢叔阳的声音有些嘶哑，似乎是在回忆一些令他十分崩溃的事情。
“什么意思?”张仲桾拧了拧眉。
“每当我发现了新的线索，梦境便会更深一层。它越来越连贯，越来越清晰。”
“更恐怖的是，我一直被困在昨天。”
即便经历了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我们依然被卢叔阳所言震惊。
“12月27日我收到老唐的短信，因为梦境的原因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所以打定主意不去，找借口拒绝了。没想到第二天出门遇上了一辆失控的卡车，冲过隔离带便直接向我撞了过来，之后我就不省人事了。等醒来时发现我竟然回到了27号那天!”
“再次收到短信的我感到惴惴不安，为了安全起见，我那两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原本以为不会再这么‘倒霉’，结果半夜家里天然气突然爆炸，眼前火光一闪我又回到了12月27日。”
“我尝试了好多次，假装应下老唐的邀请，守在家中紧闭门窗，远离一切带有危险性的东西，可是‘意外’还是接连发生，我一次次地回到收到短信的那一天。”
“感觉冥冥之中好像注定了些什么，我改变了策略，决定顺应安排去学校看一看。那几天果然平安无事。1月1日10:40，我来到校门口，正好看见施安然和梁玖。”
听到卢叔阳提起我和梁玖，我们俩顿时提高了注意力，他也看向了我们。
“我意识到，可能不止我一人被困在这个‘梦’里。我上前跟你们打招呼，这时陆晗钰也来了。寒暄过后见你们要朝里面走去，我赶紧拦住你们，却被人从身后捅了一刀……我凭借最后一丝力气转过身，看到了面带微笑的四伯……”
我们都听得目瞪口呆。
“时间又一次倒流了，只不过这次我回到了12月31日的晚上。”卢叔阳接着说道。
“我通过群发的号码锁定了你们7人，发消息向你们示警，但你们似乎没有相关的记忆，只当我是在恶作剧。”
“没办法，我只能提前守在校门口。10:30左右的时候吴铄和梅亦芃来了，我一边阻止他们进入校园一边注意身后，察觉到‘四伯’悄悄向我靠近，我反手捅向了他。刀刺入他胸膛的一瞬间他化成了一股黑烟……吴和梅都被吓得不轻，转身跌跌撞撞地跑了。我正欲追赶，却被人叫住……”
☆、第19章 四伯的死亡疑云
“卢叔阳?”略微有些粗嘎的男声。
“唐老师。”卢叔阳转身与来人打招呼，不动声色地藏起了手中的匕首。
“你来参加今天的结业式吗?”唐川不着痕迹地将双手背在身后。
“是啊。”注意到唐川的动作，卢叔阳脑中顿时警钟大作。
唐川左右看了两眼，问道：“四伯呢?你看到他了吗?”
“没看到。要不我们先进去吧。”卢叔阳说着便抬腿向前走去，经过唐川身侧时注意到他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好。”唐川跟了上来。
五步、三步、两步、一步……
卢叔阳在心中估算着两人之间的距离，毫不犹豫地转身便是一刀!
“噗嗤”刀尖刺入胸膛，鲜血顿时染红了唐川的衬衫。只见他双目圆睁，似是不可置信的样子，右手保持着高高举起的动作。
“咚!”唐川倒在了地上，手里的砖碎成了两半。
望着一地的鲜红，卢叔阳只觉得头痛欲裂，抱着脑袋蹲了下来，眼前渐渐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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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回去了吗?”听完卢叔阳的叙述，我问道。
“是的。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又是12月31日了。”
梅亦芃：“可是怎么会呢，明明你没有死啊……”
“这一点我也不大清楚。”卢叔阳说道，“我猜想是我又破坏了其中的机制，才导致了时间回流。”
“老唐并没有变成黑烟，因此我打算从四伯那边着手。我回想起在梦里看到的人脸时钟，如果11点对应的是老唐的话，那么5:30这个时间点对应的应该就是四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