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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豆几度_七星【完结】(27)

  “什么也没发。”裴知静静看着她,说。

  所以才是空白的,并不是屏蔽你。

  萧晨……低着头半晌没动弹。

  错、错怪他了啊!

  还有,一条朋友圈都不发的男人、好酷啊!

  看她耳垂都变红了,裴知也没继续说什么,伸手去端起茶盏,借势垂下神色难明的眸。

  “我、洗手间。”萧晨几乎是抱头逃窜。

  茶园主人这时来添热水了,司空良拿起桌上的空碟子、可爱巴拉地问他:“大叔,麻烦您再给我拿几个窝窝头好吗?”

  “这个啊,这个还真没有,”茶园主人笑眯眯地说,“其他这几样都是我们家自己做的,这窝窝头是一大早萧大师特地送过来的,全在这儿了。”

  司空良有些失望,窝窝头奶香柔软,他哥刚才吃了好几个,他想带一些回去给他哥吃宵夜啊。

  小可爱遗憾地看向他哥,咦?哥你在高兴什么、笑得那么温柔!

  **

  妈的!萧晨连路捂着发烫的脸狂奔、羞愤地快要自燃了:萧晨你还能再丢脸一点吗?裴知一定觉得你是个二百五了!

  茶园竹楼的洗手间在走廊最尽头一间竹屋内,门也是竹子插销,好像是卡住了,萧晨推了一下没动,一脚踹开。

  里面窗边正在抽烟的人被惊着了,转头看向威风凛凛站在门口的萧晨。

  “……”萧晨看着手中一根烟、脸上泪满面的陈教授,她一时愣在那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倒是陈教授淡淡一笑,抹了一把脸、瓮着嗓音说:“进来吧,把门关上。”

  萧晨听话地关好门走过去,站到陈教授面前却又手足无措,尬笑着问:“您怎么了?”

  陈教授姿势生疏地吸烟,呛得轻轻咳嗽,刚擦干的泪又淌了满脸。

  “我……哈哈,”陈世妜边咳边笑着落泪,缓缓喘着气、一字一句调侃自己:“大概是——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再怎么洒脱地笑对生死,敌得过对酒当歌的夜,敌不过偶然品到你生前挚爱的一盏清茶时刻。接下来还有漫长半生要过,可这半生纵有千种风情、叫我与何人说呢?

  陈教授苍白的脸从最后一口烟雾之后清晰,见萧晨骤然沉默、脸色亦是凄惶,她伸手在年轻女孩子下巴上轻轻一抬,挥着手中烟盒笑说:“可别告诉裴知。”

  萧晨忍着那感同身受的心如刀割,也是笑着点点头。

  “啊,我都年过半百了,抽个烟还得躲着自己儿子。”陈教授放松了片刻、心情好了许多,她走到洗手台前用冷水随便地洗脸,萧晨给她递毛巾,她从镜子里看着萧晨笑,“我们小司空就不一样,比他哥哥可爱多了,你考虑一下。”

  萧晨摇头如拨浪鼓,“不了不了。”

  您留着吧千万别跟我客气!

  **

  正被两位女士推让的司空良,此刻也不好过,因为他哥突然问他想不想去永盛工作。

  “嗯……”司空良忧愁地皱着眉,想了想又问:“你希望我去吗?”

  “你不用考虑我。”裴知说。

  “那我不想去!”司空良斩钉截铁地立刻说,“我不喜欢那种集体运转完成一个系统的工作。我也不想像你那样,外公叫你学钢琴你就学钢琴,叫你去永盛你就去永盛。”他心疼地看着他哥,循循善诱地劝:“孔子都说事父母几谏……”

  “我就问你想不想去永盛工作,你废话怎么那么多。”裴知从刚才起就很想堵上他那张话多的狗嘴了。”既然你不想去永盛,那你接下来想做点什么?继续读书、还是参加工作?”

  “这个,”司空良认真想,然后郑重地说:“我还没想好。”

  “……”刚看了他爸坟地下来、总不能现在就暴打他吧?裴知沉默了片刻,问他:“我安排你去环球旅行怎么样?”

  “去看看撒哈拉沙漠、跟着当地人的骆驼队伍在沙漠里走个三天两夜,再去南极和北极看看冰山和极地的动物。印尼的龙目岛有一座活火山,爬上火山口,半个岛都是火山湖泊……”窗外茶山微翠,竹楼静得只有茶香缭绕,裴知声音低低的:“你觉得眼前的生活苟且,就出去看看这个世界之大吧,想清楚了、再告诉我你想做什么。”

  裴知郑重地看向弟弟,“司空良,我对你的期待只有一条,我希望你每一天的生活、自己都觉得值得。”

  “嗯……这个我可以考虑一下。”司空良乖巧地答,“哥你自己呢?你自己过的每一天值得吗?”

  裴知揉了揉这小子的狗头,然后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揪住他耳朵、揪得他嗷嗷嗷直叫。

  “你今天话多得欠揍。”

  第21章 在台上任我唱(四)

  4、

  三月底陈家老太爷生忌,今年不是整数大寿,陈家人聚一起吃顿饭聊表心意。

  往年这样的场合,大家喝茶聊天打麻将,一般都是其乐融融的,今天却因为麻将桌上坐了个稀客、气氛变得不同往常。

  是裴知哎!从不在任何亲戚聚会上多留的裴知、永盛集团恶名在外的暴君总裁,今天陪着三个老头子搓麻将!要不是怕被雷劈,几个晚辈甚至很想上来跟他合个影。

  亲戚们都往这张麻将桌看,陈正霆自觉面上有光,出牌时声音都洪亮几分:“三条!”

  “碰。”裴知才不管多少人在看他,闲闲坐着、专心打麻将。

  “裴知,你这沉香木手链是好东西啊!”一旁看牌的亲戚是知名古玩学家,惊叹地掏出随身的放大镜,“这雕漆,啧啧……这个级别的手艺,这一小块剔红、可比这手链值钱几倍!”放大镜照在雕漆小屏风底座上,才将细如发丝的落款照了出来:“风、雪、客,印。”

  在场的都没听说过有哪位名家号“风雪客“的,几个懂雕漆的长辈都跑过来研究裴知的手链。

  裴知解了手链递给他们看,他摸牌那只手一直扣在桌上,一动不动,脸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心却已被刚才那声“风雪客印“给击沉了——风雪客、就是萧晨?!

  那么、那块让给了司空教授的墓地……是她为自己准备的?!

  陈正霆见外孙随便一条手链都令这些行家艳羡,开心地不行了,故作随意地吩咐外孙:“裴知啊,难得有你二伯看得入眼的东西,这手链孝敬你二伯了。”

  一旁亲戚连忙说不行不行这可太贵重了!裴知接过递来的手链戴上,垂着眼睛扫手中的牌,扔出去一张,才不咸不淡地说:“朋友送我的礼物,不好转赠。”

  “……”陈正霆重重拍出去一张牌,瞪了不给面子的裴知一眼。

  裴知:“碰!”

  裴知的下家坐着表舅舅陈世刚,正辛辛苦苦做着一副清一色,被裴知碰得心都碎了,摸着秃头痛苦地问:“裴知啊,你今天怎么这么有空、陪我们打麻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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