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可雯打开微信，点开自己经纪人头像，正准备发送图片，忽又退出去，她这经纪人一向胆子小，就算知道了也不一定会有什么作为，她想了想，又换上了围脖小号，把照片发给了一个粉丝数很多的营销号。
过了不久，人群中便起了点细小喧哗声。
只见老秦总领着秦霄缓缓从楼上走下来，在中间临时搭建的台子上简短地致了几句辞，便一路和人打招呼，一路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宋可雯平日老听秦金成在她跟前吹嘘自家和秦家有多亲近，她以为总有一两分夸大，此刻看来，倒还像是真没夸张?宋可雯挺直了背脊，见秦金成还在盯着旁边不远处的方轻轻看，不由小声提醒：“秦总过来了。”
秦金成如梦初醒似的收回目光，忙和已经走至近前的老秦总和秦霄打招呼：“表叔，表哥。”
老秦总一愣，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似的，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你是……阿成吧?好好玩。”
秦霄冷淡地点了点头。
然后宋可雯就看这俩人径直走向了……方轻轻那边，然后停住了脚步。
老秦总一改刚才敷衍的态度，口中也不是那一套惯用的客套话，笑容更诚挚得有些刺眼：“周总，好久不见啊，这位就是方小姐吧?”
周湛点点头：“秦总。”
方轻轻也乖巧地跟着打招呼。
宋可雯心里却惊涛骇浪似的，如果她没听错的话，刚刚老秦总好像叫了声“周总”?
方轻轻和周湛外形实在太过亮眼，厅内早有人注意到他们，不过自打进来后，那穿得仙气飘飘的小姑娘就只和辰星几个艺人打了个招呼，之后就一直拉着男朋友到处试吃，全无心思要和不相熟之人交际的感觉。
方轻轻有些人是知道的，但摸不太透周湛的底，也不好贸然过来询问，此刻见老秦总态度自然又热忱，便有与秦家相熟的人主动走过来，和老秦总及秦霄打完招呼，状似随意地又看向周湛：“不知这位是?”
老秦总笑眯眯地：“这位是阿霄的救命恩人，开了家安全顾问公司，叫……”
竟然开始认真安利了起来。
周湛直等他说完，才淡声地接道：“救命之恩言重了，本就是分内之事。”
他当初和老秦总谈得本就是生意，保护秦霄就是职责之内的事情，更何况他也不过是拉了一把，让秦霄避开了一颗流弹，确实谈不上什么救命之恩。
和秦家相熟的这位也是家大业大，一家小小安全顾问公司还并不放在眼里，但见周湛态度不卑不亢，印象也不由好了几分。
秦霄听到这儿顺嘴又接了句：“爸，他现在还是咱们辰星的大股东。”
其他几人还好，方轻轻眼睛却是蓦地睁大了，不由悄咪咪掐了旁边男人一下。
他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她?
这边聊得火热，宋可雯一颗心却如坠冰窟一般，她忙拿起手机，一登录围脖，就发现刚才那个营销号已经动作飞快地把她那张照片发了出去，言语间对方轻轻和周湛穿不知名山寨礼服一事满是嘲讽，不过却没忘了刻意标明是粉丝投稿。
网络时代信息传播速度有多快，她是见识过的，这边刚一发出去，说不定已经有黑粉立即就搬去了各大论坛，现在就算删除也来不及了。
宋可雯强自镇定下来——
就算是什么老板股东，也不过只是有钱而已，而没上市的新品却是真真正正的有价无市，没钱穿山寨还能有得洗，有钱还穿山寨岂不是更low。
她就说方轻轻怎么会主动公开恋情，原来是想绑住这个新金主，可这位不知是不高兴被算计，还是不如前头那一位大方，连件正经礼服都不想给她买，又能有多喜欢她方轻轻呢。
宋可雯在这边浮想联篇，她旁边的秦金成被周湛冷眼扫了几次，又见老秦总对他态度热忱，小秦总看似与他熟稔无比，忙歇了心里那点不该有的心思。
老秦总身为寿星，自然不能一直停留在一处，略聊了几句，便留下秦霄招待方轻轻和周湛，秦霄又多待了几分钟，觉得自己像是瓦数十足的大电灯泡，于是也知情知趣地闪人了。
方轻轻这才瞪了周湛一眼：“辰星股东又是怎么回事?”
“秦霄之前大刀阔斧整肃公司，我就顺手买了点股票。”周湛垂眸看她，随口解释一句，又自然而然转了话题，“还想吃什么?”
方轻轻：“……”
又是这种轻描淡写的语气。
她心里闷闷胀胀的，觉得有话想跟他说，又觉得，和他已经亲密至此，有些话也不必要再多说。
恰好这时康芮打了电话过来，简单和她说了下网上已经闹开了的山寨事件。
康芮是知道衣服来历的，随口说完经过，便又道：“你好好玩你的，不用担心，我已经和两个品牌的国内公关都打过招呼了，那边一跟总部确认完就会立即澄清的。”
方轻轻应了声“好”。
那头经纪人姐姐又问道：“你们这宴会是不是混进去什么奇怪的人了?”
因为生日宴是私人宴会，不会有记者出场，他们也就没刻意和品牌国内这边的团队提前通气，没想到竟然有人偷偷拍了照片传给营销号。
方轻轻淡淡瞥了宋可雯一眼，唇角弯了弯：“可能是吧。”
挂了电话之后，她拉着周湛到一旁坐下，拿开手机登上围脖，随手一搜便看见已经有好些营销号都下场了，也不知是不是全是自发蹭热度，因为他俩穿上身的礼服暂时还真的是实打实的非卖品，所以大多都是嘲讽口吻，只其中一个时尚博主谨慎地保持了中立态度，说看衣服质地和细节都非常还原，完全不像是山寨能做出来的水平，结果被一群黑粉和吃瓜路围而攻之，她家的小粉丝最近因为恋情被伤了一波，控评水平有点不太稳定，热情度也不是太高，热评几乎都是黑嘲。
方轻轻随便看了两眼评论，差点儿没被逗笑。
【这都有得洗，博主是收了多少钱啊???】
【low出新高度了，再也不嘲其他小花和小花姐夫了】
【先说一句穿山寨不对，但方轻轻真TM好看，漂亮成这样我真的不忍心黑她(ps：你们人身方轻轻，也别人身我】
【评论区的脑残粉也是够了，非卖品都穿出来了还在洗不是山寨，这要不是山寨，我直播吃键盘】
【……】
这种宴会本就是用来攀关系的，方轻轻和周湛都不善于太刻意去拉交情，索性就在这边坐着吃点东西，偶尔有人过来就聊两句。
不一会儿，康芮就又发了个微信消息过来，说搞定了。
方轻轻又戳开围脖瞧了眼。
两个品牌的官博几乎同一时间发了围脖，双双认领那张传出去的图，称确实是自家品牌正品。
祝君在法国住了多年，和两家品牌设计师都是好友，能提前拿到衣服也并非难事。
品牌认领之后，局面瞬间扭转，方才嘲的营销号现在变成了不明情况就开始尬嘲，而之前被嘲尬洗的时尚博主倒是瞬间涨了一大波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