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的是叶妩,挨骂的也是叶妩,凭什么?
再怎么体谅,叶妩也生气了。
她没有感受到诚意,她只觉得被羞辱了。
“我不会提分手。”叶妩当时对康家二老如此道,“若是你们不愿意,那你们自己提好了。”
说罢,她就离开了康家。
这件事,让叶妩很难过,却远远没有到崩溃的地步。
康家三个房头的老爷和太太,不着调是出了名的,要不然老太爷也不会把家业给女儿和女婿打理。
她只当是康昱的父母犯浑。
她找到了康昱。
叶妩没有告状,只是问他:“你对我们的婚姻,有什么看法?你何时去跟我父亲提亲?”
康昱踌躇了下。
他开诚布公对叶妩道:“我姑父去世之后,祖父想让我和堂兄们一起,学着管理家族的生意。
我跟父母说了此事,这对我的事业很有帮助,男人都需要事业的。阿妩,你说我应该怎么办?你父亲是要我入赘的。”
这席话,才压垮了叶妩。
叶妩当时就哭了。
原来他们联合起来欺负她。
康昱追求她的时候,早已知晓她父亲的要求;他们相好的时候,她也主动提过这件事,当时康昱满口答应了。
现在,她反而成了拦路石,成了夺人儿子的罪人。
叶妩火了。
她一边哭,一边冲康昱咆哮,说他不顾信用。
康昱当时抱着她。
良久之后,他都没有松口。
他低声问叶妩:“你希望我入赘到叶家,做个吃白饭的白痴吗?你不想我事业有成吗?”
叶妩就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漩涡里。
她找到了顾轻舟,就是寻求帮助。
她知道,她应该体谅康昱的父母,毕竟他们养大了他,不可能轻易把儿子让出去,且只有这一个儿子。
她也知道,她应该体谅康昱。男人没有事业,就没了尊严。她不想自己的丈夫成为一个没尊严的闲人。
每个人都有立场,每个人都值得被体谅,可叶妩为什么如此憋屈?
她怎么跟父亲交代?
谈恋爱的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说法。假如康昱当初就把这席话告诉她,她那时候就会认真考虑。
康昱也有他的说辞:“那时候姑父还没有出事,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机会继承家业。”
他很有道理。
叶妩难受,她憋屈得厉害,就好像被人狠狠打了一顿,偏偏叫不出口。
伤痛都在心里。
顾轻舟告诉她,会帮她想个办法。
当然,顾轻舟的办法是折中的、理性的。
所谓理性,就是两全其美,叶妩受的这番委屈,只能忍着。
长大了,就知道不是事事都可以快意恩仇,妥协的时候居多。
然而,顾轻舟的办法还没有想好,程渝帮把叶妩想好了。
叶妩听了程渝的建议,心里痛快极了,当即去跟康昱分手了。
分手不是目的,而是手段,目的是为了叶妩和康昱还能在一起。
“你放心,把此事交给我,我要让康昱和康家都接受一个教训。”程渝大包大揽。
第1110章 享受
程渝大包大揽,要替叶妩做主。
等叶妩一走,程渝拉着顾轻舟,开始长篇大论。
“顾轻舟,你听我说啊......”程渝拉开了谈话的架势。
听着听着,顾轻舟感觉不对味了。
程渝是揽下事,可具体怎么做,她全部交给了顾轻舟。
顾轻舟一开始,只是想保障事情的平稳,不让它超出控制,免得不可收拾。至于细节,还是程渝去做,毕竟她答应了。
可听如今的意思,程渝的那部分任务,她是直接丢给了顾轻舟。
顾轻舟气得想要骂娘:“那直接让我答应就是了,你出什么头?”
程渝不以为意:“谁家大小姐是亲自做事?就连司行霈,不也是手下的人出力?我负责决策,你负责细节。”
“我是你的佣人吗?”顾轻舟道。
程渝道:“临时充当一下!”
说罢,她扭着身子,回房拿了自己的小皮包,出门逍遥去了。
顾轻舟七窍生烟。
朋友不靠谱,顾轻舟已经习惯了。倘若程渝真负责了起来,顾轻舟反而似见了鬼。
闹恋爱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年轻的男女,真有为爱情去死的,一个不慎就是人命官司。
既然牵扯到了人命官司,顾轻舟真还不放心交给程渝。
程渝半桶水,图的是快活,她哪里办过大事?
当年她和她哥哥两个人,野心勃勃要找母亲、要复仇,结果兄妹俩联合起来,一件屁事也没办成,还差点让金千鸿杀了。
最后,是司行霈帮他们找到了娘,又帮他们打回了云南。
就这样的大小姐,也只有叶妩肯相信她了。
“来人。”顾轻舟喊了副官。
此事已经开始了,叶妩也投入了希望,顾轻舟就要做好。
然后,她就听到洪亮清爽的声音回答:“是,太太。”
她一惊。
回眸时,司行霈站在大门口,灼热的骄阳撒了他满身。他摘了军帽,握在手里,小麦色的面颊布满了汗珠。
一身汗的他,笑得灿烂,静静望着自己的娇妻。
顾轻舟站起身。
她装作很镇定的走过去,脚步却越来越快。
一瞬间之后,她已经扑到了司行霈的怀里。
他从灼热似火的外面走进来,衣裳是滚烫的,面颊是滚烫的,就连落在她脸颊的吻,也是滚烫的。
他的汗水,沾湿了她的鬓角,顾轻舟闻到了他熟悉的气息,心中比六月的日光更明亮。
“想我了吧?”司行霈搂紧了她,几乎将她半托了起来。
顾轻舟却把头埋在他颈项间。
司行霈丢了手里的军帽,打横将她抱起来。
“太糟糕了,全身都是汗,我要去洗洗。”司行霈笑道,“天气这样热。”
“也就是热这么几天,再过两天就不热了......”顾轻舟道。
说罢,她又推了推他,“放我下来。你自己去洗吧。”
司行霈意味深长看了眼她。
“结婚一年多了,你还装傻?”司行霈低低凑在她耳边问。
顾轻舟哑然。
司行霈回来了,顾轻舟除了疲倦之外,内心就格外安宁和踏实。
他洗澡出来,将她放在床上,她的胳膊就主动搂住了他的脖子。
她要拥有他,紧贴着他。
一番**,又出了满身的汗,澡是白洗了。
顾轻舟穿好了浴袍,准备喊佣人上楼,把竹席再擦一擦,方才弄得全是水。
不成想,司行霈娴熟拧了毛巾,端了水盆。
见他擦竹席速度快且得法,顾轻舟问:“你常做这样的事?”
“军营到了盛夏,都是睡竹席的。有时候太热了,睡到半夜热醒了,竹席上全是汗,就只得自己擦一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