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身后还有另一辆汽车跟着。
“我就不进去了。”司行霈放下她,等顾轻舟要走的时候,他又冲顾轻舟招招手。
顾轻舟只当他有什么要紧话说,就走过来微微弯腰。
于是,司行霈趁着她弯腰的时候,在她脸上轻轻琢了下。
顾轻舟:“”
这个人随时能耍流氓,她也是很服气的。
“开车慢点。”顾轻舟站直了腰,装作若无其事,不肯顺着他的想法露出羞怒。
司行霈就吹了个口哨,好像占了多大的便宜,兴高采烈的走了。
顾轻舟看着他的汽车绝尘而去,无语了好久。
不过,她的心情倒是突然被点燃,有点雀跃,好像回到了岳城的时候,他们偷偷约会那样。
她唇角微翘。
然而一转身时,顾轻舟看到了夏千予。
夏千予正打算出门,在门口站了片刻,好像看到了顾轻舟和司行霈方才的告别。
她那表情,竟是特别的熟悉。
顾轻舟也算是见多识广,一瞧她这样,顿时感觉自己被泼了一头狗血,有种很无奈的尴尬。
这个世上,居然还有人对司行霈那混账暗生情窦,真是可怜。不过,不了解司行霈的人,大概才会被他外表迷惑。
司行霈是不会回应的,甚至可能会嫌麻烦将她“处理干净”。
顾轻舟看着夏千予急急忙忙收敛视线,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
“司太太。”夏千予挤出笑容,“你这么早来了,是有事吗?”
她的表情又是嫉妒又是痛苦,甚至有点没有褪去的痴迷。
顾轻舟平心而论,司行霈的确很容易让女孩子一见钟情。
他身材修长,常年的军旅生涯让他的身姿格外挺拔,肩宽背直很有气度。他肤色幽深,是南洋很常见的小麦色,符合南洋女孩子的审美。
一个气度出众,五官英俊的男人,下意识会让人产生好感,从而迷恋。
爱情,不就是这么一瞬间的悸动吗?
“我小姑子说,昨天看到你带恺恺去医院,他没事吧?我不放心,所以过来瞧瞧。”顾轻舟道。
夏千予立马道:“没事。”
她害怕顾轻舟不相信,补充道:“裴家的医院很专业,儿科医生说恺恺一点事也没有,就是小孩子顽皮。”
顾轻舟哦了声:“那我就放心了,我去看看他。”
夏千予的眉头,不经意蹙了下,问顾轻舟:“司太太,你是不相信我吗?”
顾轻舟如果想要踩她,有各种言辞,让她生不如死。
可能是当了母亲,她的心中添了些柔软,故而她好声好气面对夏小姐无缘由的诘问:“当然不是。”
“那正好,我想要去百货公司买条裙子,司太太能陪我去,给我做个参考吗?”夏千予笑道。
顾轻舟摇摇头:“你自己去吧。夏小姐小小年纪,跟我的品位不同,我参考不了什么。”
夏千予立马道:“我是想挑一条端庄点的裙子,长辈们都喜欢女孩子穿得稍微保守点。”
一边骂顾轻舟年纪大,一边说顾轻舟没品位。
顾轻舟好多年没遇到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了。
“长辈们是喜欢漂亮女孩子穿得保守点,稍微遮点锋芒。咱们华人都讲究谦和,就连吃饭也是七分饱为佳,容貌太过了,衣裳就稍微穿得丑一点,中和一下。像夏小姐这样的,完全没必要。”顾轻舟道。
夏千予整个人僵了下。
她是真没想到,顾轻舟能如此刻薄的反击她,说她长得丑!
夏千予整张脸都发红,不知是羞的还是怒的。
顾轻舟就继续道:“我来看恺恺,这是我作为姑母的礼数,跟夏小姐你无关,不存在信任你与否。”
“你”夏千予差点气得背过去。
顾轻舟这话,是在说她并非颜家的人,真正戳到了夏千予的死穴。
而她说罢,就进去了,没有再和夏千予纠缠。
夏千予忘了是她自己先挑衅,只感觉顾轻舟为人刻薄尖酸,整个人都气炸了。
她身不由己的发抖。
她出去之后,一个人在汽车里坐了很久,约莫半个多小时才回神,心中的主意逐渐成型了。
第1466章 风邪
顾轻舟也没想过,要跟小姑娘一般见识。
她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总想要更加的沉稳,更加的慈祥,对小辈们多些忍耐。
然而,她可能是和司行霈混得太久了,宽容没养成,教训起人来越发理直气壮了,越发不像东西了。
顾轻舟微微扶额,进了颜家的大门。
颜家父子俩都不在家。
顾轻舟轻车熟路,去了颜恺和颜棋房间。
颜家分东西两个院落,颜子清带着两个孩子住在西边的楼里。
一楼是颜子清的住房和卧室,二楼则是两个孩子的房间。
顾轻舟进门时,看到颜恺正带着妹妹堆沙子,满屋子脏乱不堪。
“姑母!”
他们俩一看到顾轻舟,就非常兴奋扑上来,抱了顾轻舟满怀,把顾轻舟月白色旗袍上,印了一个个的脏手印。
“真乖。”顾轻舟抱起了颜棋,又对颜恺道,“别玩这个了。”
佣人进来,兵荒马乱一顿收拾。
顾轻舟就问佣人:“他们俩平时玩这些?家里不请老师教孩子们学习吗?”
就像玉藻,她每天都要学不少的东西,也有家庭教师。
佣人端了水,要给顾轻舟擦擦手。
顾轻舟接过毛巾,就听到佣人说:“之前请了个老师,后来好像反正是走了”
佣人欲言又止,顾轻舟就追问,后来到底怎样了。
“是在背后骂三少爷,才被赶走了。”佣人道,“打那之后,三少爷就说不想要家庭教师。学校嫌他们太小,过几年再去念书。”
顾轻舟:“”
颜家做的生意,多半都是不太能见光的。
为此,总有人在背后嘀嘀咕咕,正义感膨胀,到了背后辱骂雇主的地步。那位家庭老师的下场,估计好不了。
颜子清听到别人背后骂他,肯定对家庭老师恨之入骨,就懒得再请。
顾轻舟心中有数,不再说什么。
她是来看病的,却先把颜恺和颜棋都丢进了浴缸里,重新给他们俩分别洗了澡,换了干净的衣裳,累得浑身的汗。
新加坡的旧历年关,也像初夏那么热。
洗干净了,顾轻舟这才给颜恺把脉。
小孩子的面相上,已经有了一分病容,发暗无光泽,脉弦。
顾轻舟再三诊断,才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她在颜家耗了大半天,才等到了颜子清回家。
颜子清没想到她在,月白色的旗袍上很脏,倒是他的两个孩子,清清爽爽的,难得一见的干净。
“他们弄的吧?”颜子清道,“方才是不是玩泥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