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生病以来,她酷暑盛夏盖被子,醒过来身上都是干燥微凉,从未睡得这么全身发燥过。
如今,在春寒料峭的岳城,她第一次全身冒汗。
她站在窗口,风吹在脸上,是凉寒的,舒服的寒凉,不再是刺骨的冰冷。
聂嫣就像疯了似的,笑着流泪。
“快,电话拿给我!”聂嫣道。
她坐在床上,给霍钺打电话。
这会儿已经半夜了两点了,霍钺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正睡得迷糊。
电话那头的声音太过于诡异,霍钺一下子就清醒了。
“我好了阿钺!”聂嫣声音带哭腔,又带笑意,“我流了很多汗!”
正常人来说,流汗很平常,对聂嫣来说,却是痊愈的开端。
“别冻了,好不容易好转,还是赶紧去床上躺着,捂紧了。”霍钺道,“明日一早,我带轻舟去给你复诊。”
提到顾轻舟,聂嫣有点不好意思。
她现在终于明白,顾轻舟将她按在水里,不是想要杀她,而是给她治病。
霍钺没有说错。
想到自己那么刻薄,聂嫣非常不好意思,她尴尬咳了咳:“阿钺,那位顾小姐会不会怪我?昨天我.......”
“不会的,别多想。”霍钺道,“赶紧捂好被子,再出些汗,病就早日康复。”
聂嫣挂了电话,她丈夫也从楼下拖着肥胖的身子下楼。
屋子里很热,兰波特先生透不过气,耐心听妻子说自己好转的状况,他也是非常吃惊。
“.......那我明天也要见见那位顾小姐。”兰波特先生道,“你快躺好吧!”
早上七点半,兰波特先生亲自给霍钺打了电话。
在电话里,兰波特先生给霍钺道歉:“昨天太无礼了。”
然后又问霍钺,“那位神医,今天她会来吧?”
“会去的,还要复诊嘛。”霍钺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兰波特先生松了口气,“华医真的有巫术,他们随手就能治好疾病,简直是神奇!”
这位法国领事,对顾轻舟赞服不已。
只是,这到底是什么原理,为何将生病的人推到游泳池里,病情就能好转?兰波特先生想听顾轻舟亲口解释。
聂嫣也起床了。
她洗了个热水澡,将全身的汗味冲掉,然后穿戴整齐。
五分钟之后,她的身子仍是暖和的,甚至有汗。
从前,她每次洗完澡,最多暖和五分钟,后面又是冷得发抖,这次却不同了,她知道 自己的病情减轻了,心情极好。
“我给霍龙头打过了电话,他很快就会来,还会带着那位神医。”兰波特对聂嫣道。
聂嫣点点头。
她想,她应该认认真真给顾轻舟道歉,昨天她实在傲慢、无礼、甚至粗鲁没有家教。
而顾轻舟,就凭她受辱之后依旧帮聂嫣治病,而不是负气一走了之,聂嫣应该尊重她。
第230章 神医的度量
顾轻舟夜里仍在司行霈家。
不是她不想回去,是司行霈不放。
司行霈说:“你让你跟别的男人出门了,你得补偿我,多跟我住几天,要不然下次我就把你锁在家里,哪里都不许你去!”
顾轻舟争不过他,气的骂他:“你跟变态一样!”
司行霈使劲吻她:“落变态手里了,你还想跑?”
为了留住她,他连变态都自认了,顾轻舟深感无力。
早上,司行霈下楼,就听到了电话响。
电话那头是霍钺,找顾轻舟。
司行霈接了电话,气就不顺了。他很小气,一直记得霍钺惦记过他的轻舟,至今耿耿于怀。
“........差不多就行了,你怎么还没完没了的?”司行霈悠闲抽着雪茄,将脚搭在茶几上。
“要复诊。”霍钺言简意赅,“我过去接轻舟。”
“欠你的吗,你调遣我的女人这么理所当然?”司行霈较劲,故意找事。
司行霈这两天在算计一件事,这件事非要霍钺帮忙不可。
霍钺看穿了他,道:“想要什么?直接说,别兜圈子!”
聪明人说话,一点就通透,司行霈挺满意的。
“轻舟去复诊,倒也可能。霍钺,你先过来,我跟你商量点事。”司行霈道。
霍钺握住电话的手有点紧,略感警惕。
司行霈是一只饿狼,他说商量点事,还要面对面,不会是什么小事。
“何事?”霍钺问。
司行霈笑了下。
笑得霍钺毛骨悚然。
犹豫了下,霍钺也没耽误,开车到了司行霈的别馆。
下车之后,客厅里只有司行霈。
“轻舟在楼上,她等会儿下来。”司行霈道。
霍钺坐下,司行霈扔了根雪茄给他。
第一次见司行霈主动给霍钺点烟,霍钺点燃之后,透过烟雾打量他。
“你这么客气,那今天求我这件事,有点大。”霍钺道,“这么快就要把人情讨了去?”
司行霈笑,一副狐狸般的狡诈。
“.......你名下的跑马场,借我用一用。”司行霈道,“就用一天。”
他把自己的计划,简单跟霍钺提了。
霍钺深感棘手。
司行霈的计划,虽然不知道是在筹划什么,总感觉很危险,而且司行霈自己也在危险的范围里。
“你能顺利脱身吗?”霍钺问。
“我自有度量。”司行霈道,“成败就看这次了。”
霍钺蹙眉,然后压低了声音:“轻舟知道吗?”
“能让她知道?”司行霈说,“女人都求稳,她只怕非要闹腾不可。”
霍钺就不再说什么。
司行霈这个人,习惯了刀口讨生活,险中求胜是他惯常的。
既然他自己作死,霍钺也不拦着他。
“行,我来安排。”霍钺道。
司行霈点点头。
“不过说好了,将来有什么事,别抱怨我。”霍钺又道,也别告诉轻舟。
顾轻舟下楼时,见他们俩相谈甚欢,甚至神神秘秘的,就问:“你们说什么?”
“大事,女人别过问。”司行霈上前,轻轻摸了下她的头发,“今天去复诊,带把枪去,免得再被人赶出来。”
霍钺略感尴尬,说:“这倒不必,今天不会这样。”
顾轻舟也道:“我是医者,又不是屠夫。”
临走的时候,司行霈又顾轻舟:“晚上想吃什么?”
“红烧牛肉。”顾轻舟道。
司行霈说知道了:“晚上回来给你做。”
霍钺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去兰波特家的路上,顾轻舟跟霍钺打听,司行霈早上说了什么:“我听到什么脱身不脱身的........”
霍钺很遵守和司行霈的君子之诺,笑着遮掩:“轻舟,你很关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