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司行霈捞住了她的腰,强行将她逮回车上,怒喝目瞪口呆的副官和司机:“开车!”
他将顾轻舟紧紧压在后座时,两个人都想红了眼的豹子,喘着粗气。
顾轻舟头一回这么愤然,一步不让盯着司行霈,眼眶却不争气的红了。
司行霈的愤怒,也慢慢散去。
顾轻舟的手虽然柔软,力气可不小,司行霈半边脸发麻,只怕留下了巴掌印子。
敢掌掴他的女人,从小到大顾轻舟还是第一个。
他吸了口冷气:“你敢打我?”
顾轻舟脑子慢慢清醒,后怕也涌上来。她当时太生气了,这会儿心里微颤,强自镇定道:“你打伤我哥哥,还骂他是小白脸,我以牙还牙!”
“好个以牙还牙。”司行霈这时候反而笑了,轻轻啄了下她的唇,“我的女人性子这么烈,真像一匹小野马!”
挨打了他还高兴,简直是个变态的神经病。
顾轻舟觉得自己应该去拜拜佛,求佛祖让她走点好运,远离这个疯子!
“烈的女人好,操起来够劲!”他又凑在她耳边,热气呼入了她的耳朵里,在她的耳郭上轻舔。
顾轻舟只感觉一股寒流,从后背涌入,传达四肢百骸。
她完蛋了!
她要为这一巴掌付出惨痛的代价。
不该冲动的!
顾轻舟面对所有人都很冷静,独独在司行霈面前会失控,他总是能触及她灵魂的虚弱,让她的防线溃不成军。
“回别馆!”司行霈对司机道。
“我要回家!”顾轻舟怒喝,声音却毫无底气。
司行霈微笑。
他的笑容,带着几分笃定,还有悲天悯人。
他是不可能放她回家的。
他挨打了,他当然不能打回去,男人打女人算孬种。但司行霈从不吃亏,既然被她打了,那么她就要付出些东西,才能让司行霈心中平衡。
“我哥哥.......”顾轻舟又道。
“等完事了,我会叫人送他回家。”司行霈道。
完事了.......
完什么事?
顾轻舟很快就懂了。
正是因为懂了,她身子微颤。她心里很重,想哭却又哭不出来,茫然得攥紧了拳头,心里惶惶想:“杀了他,杀了司行霈,再也没有噩梦了!”
她唇瓣紧抿。
车子让司行霈的别馆而去,车速很快,偶然会放慢转弯,顾轻舟在考虑跳车能脱逃的可能性时,倏然一声巨响,车窗玻璃碎裂,一枪子弹打中了副官。
副驾驶座上的副官应声倒在血泊里。
“趴下!”司行霈反应极快,立马把顾轻舟按到了座椅下面,用他高大的身躯护住了她。
刺杀。
司行霈只怕是树敌无数,在司督军管辖范围内的岳城,都有人光明正大要杀他。
“快开车!”方才那颗子弹,是瞄准了司行霈的,可惜司机一个刹车,让车速慢了一下,就打到了副官。
司机是司行霈的老部下,为了护住不畏生死,此刻疯了一样踩油门,直直往前冲,一路就冲到了码头。
后面两辆汽车,紧跟着不放,势要置司行霈于死地。
顾轻舟一直躲在后座的底下,紧紧捂住了脑袋。
耳边全是枪林弹雨,不绝于耳。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一个拐外,车门突然开了,顾轻舟被甩了出去。
她摔得眼冒金星,浑身不知哪里擦破了皮,疼得一阵阵抽搐。
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顾轻舟的面前,黑洞洞的枪口对着顾轻舟。
顾轻舟心头紧紧缩起来,她似乎看到了那刺客扣动扳机的手指在动。
顾轻舟耳边倏然一静,当生命走到尽头的那个瞬间,她突然想起齐老四跳跃夺枪的招式。
齐老四是东北的杀手,躲避仇家藏到乡下,他教过顾轻舟开枪,却没有教过顾轻舟武艺。
因为武艺要从小学起,顾轻舟的骨骼已经成型,现在再去习武,会伤筋动骨,武术学不成,反而一身病,不值得。
但是齐老四自己武艺很好,他常在后院习武,顾轻舟一看就是一个早上。
生死攸关的时候,人的求生**涌现出来,顾轻舟想着动也是死,不动也是死,就是照着记忆中的招式,双手撑起身体,一双腿临空架起,朝着刺客袭击。
司行霈被围堵在汽车的左侧,枪林弹雨中,他看到顾轻舟甩了出去,直接甩到了刺客的脚边。
哪怕再好的枪,也无法越过那么远的距离去救顾轻舟。
司行霈更是来不及,距离太远了。
他心中发紧,一顿美食还没有享受,就被人打碎了,全部毁了。
顾轻舟活不成了。
司行霈替她哀婉。
可下一瞬,他视线里那个倒地的柔软女子,一个风扫垂柳跃起,修长的双腿夹住了刺客的头颅,手如疾风夺了他的枪。
顾轻舟毫无犹豫,利落干脆对准了那个脑袋,砰得就是一枪。
动作极快,她没有半分犹豫。
司行霈震惊,那一枪似打在他的心头。
司行霈的心,一下子就被击中了,痕迹深深烙了下去。
他的小女人,居然如此厉害?司行霈心中莫名涌入了什么情愫。
她的发髻松开,发丝缱绻萦绕,随风摇曳着,纠缠住了司行霈的心。
“我的女人!”司行霈亢奋起来,这比他自己杀人还要高兴。
他很骄傲,他的女人真厉害!
第50章 同床共枕
枪战持续了五分钟,警备厅的人就赶到了。
刺客死伤五人,剩余的逃走了。
司行霈损失一名副官,一辆车。
顾轻舟杀了一个人之后,手枪的后座力震得她手麻,她跌坐在那尸体旁边,看着他血淋漓的窟窿,顾轻舟神色呆滞。
她第一次杀人!
她根本没有杀人的资本,那不过是逼急了之下的超常发挥。人在求生的边缘,潜能果然可怕。
突然,一件温暖宽大的风氅,盖在她身上,司行霈抱起了她。
“少帅,这里还需要您协助........”警备厅的军警拦住了司行霈。
“城里的治安差到了这个地步,你的脑袋还要不要?”司行霈冷冷逼视他,“滚开!”
警备厅都知道司少帅脾气不好,却不知差成这样。
军警吓得脸色苍白,再也不敢说多余的话,让出了路。
司行霈的副官死了,他的司机则无事,那辆他常开的奥斯丁汽车则彻底毁了。
他开走了一辆警队用的道奇汽车,留下司机善后,和警备厅对接,自己开车把顾轻舟带到了他另一处别馆。
司行霈在城里有无数的别馆。
这间别馆,是司行霈最隐秘的住宅之一,家里没有佣人。
直到热腾腾的茶递到顾轻舟手里,顾轻舟才回神。
司行霈半蹲在她身边,替她擦拭左边胳膊肘和左腿外侧的划伤,药酒有点刺激。
可顾轻舟不知道疼,她精神木木的,人也吓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