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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海无涯,回头干啥_摸一凹喵【完结】(153)

  将军招呼左右上前:“把这娘们儿也杀了吧。”

  话音刚落,一连十余位涌了上来,想要了结帐内的两个刁民。然而这二人也不知怎么,力气奇大,身手敏捷。别说是那男的了,就连小丫头都搞不定。

  将军见到这你来我往的打斗,兴致勃勃的看了起来,深觉眼前二人有些手段。爱才之心没有,利用之心倒是有的。

  “停手!”

  命令一出,凡穿盔甲的统统住手。

  “你二人不错,且明日随我军攻城。若是活下来了,我便放你们过安生日子,当爹做娘,如何?

  语气是询问不假,可营帐外不知何时,围了数不清的将士。仿佛只要寒松说个不字,就会冲进来给他个教训。

  若寒松独身一人,是绝对不会服软的,可毕竟带着灵璧,灵璧腹中还怀着自己的孩子。即便灵璧解释不曾怀有身孕,在寒松看来也只是为了让他减轻负担的谎言罢了。

  “行。”

  身手矫健的刁民寒松如是说道。

  隔日,城门外。

  战鼓声大动,轰隆隆似夏日里的雷云压在头顶。

  围城的反军终于等不及了,集结了队伍摆开大阵在城门前叫嚣。

  反军的头领身边带着寒松,凭他的本事,危难之时护一下将军还是无有多大难处的。尤其是将军把灵璧抓了,寒松为了妻儿也不会耍花招的。

  “缩头乌龟大王八,咋不缩回你娘的肚皮里啊!”

  乡野娃子造反得势,别说做了将军了,就算做了皇帝,也改不了难听的粗口,一张嘴别提多难听了。

  然叫阵哪有文雅的,越让对方听不下去,才越好呢。最好能把里头龟缩了月余的人逼出来,大开城门一战。

  城门楼子上也的确有了动静,原本只有几个□□手,如今却多了不少人在上头晃悠。然而反军将领的喉咙都喊哑了,乌龟王八鳖孙的骂了个遍,城门依旧紧闭,没有半点要开的意思。

  将军定了定心神,招呼手下的兵:“上登云梯。”

  一声令下,步兵们抬着云梯往城墙处行走。云梯落定,穿着铠甲的反军开始往上爬。一个跟着一个,从远处看就像是一道长蛇,笔直向上冲去。

  灵璧心里头莫名想起一个词来:“固若金汤。”

  “啥汤?”

  反军的首领乡野娃子出身,看守灵璧的也同样没上过私塾:“好喝不?”

  灵璧摇摇头,遥遥指向了爬满人的云梯。

  “固若金汤,通常指城池易守难攻。而煮沸的粪水,凡人称其为金汁。若遇攻城,便将其迎头往敌军处倾倒而下。”

  “咦……”

  看守灵璧的士兵别过头,干呕起来:“咋还有这恶心的汤嘞?往人头上浇粪可还行?”

  金汁灌顶并非仅仅用来恶心敌军,反而是一招极为阴险的法子。煮沸的金汁会将敌军烫伤,而粪水中又肮脏至极,伤口沾染了它,多半都会肿胀化脓,要了人的性命。

  仿佛应了灵璧所言一般,城墙上有人搬来了巨大的铁锅,摇摇晃晃的抬了起来。□□手将箭矢的尖端在咕嘟嘟沸腾着的金汁中蘸了一下,眯着眼寻找起了目标。

  第136章

  守城的官兵, 三人一队抬着一口大锅样式的铁器, 将其举到了台子上。等到云梯上的反贼们上倒一半, 距离等顶不过一人半左右的距离时,自顶倾倒而下。

  “啊——”

  云梯上的人惨叫连连,双手被沸腾滚烫的金汁烫掉了一层皮。脸上也是如此, 即便带着头盔,裸露在外的皮肤沾上金汁之后立刻蹿起巨大的水泡。

  反军来攻城的时候, 路过那一具叠一具的尸身, 本以为已经能够适应恶臭了。可谁成想守城的官兵浇下半沸腾的金汁之后, 即便是在下头的没有沾上的,一旦那股味道钻进鼻子了, 也忍不住腹中翻涌,呕吐个不停。

  攻城的反军一个接着一个的从云梯上掉了下来, 没有一个爬上去的。

  且这还不算,藏在石台后头的□□手就位, 瞄准了城下的凡军。为首的那位一声令下, 万箭齐发冲了出去。

  箭头上的铁器尖锐, 接着箭弦的力量俯冲而下,势如破竹。箭头的尖端蘸了金汁, 在刺进城下的反贼肉身里时,噗嗤一声连带着那些恶臭之物一起送了进去。

  抬着金汁大锅的官兵三人一组,不顾夏日炎热脸上围着面巾。而□□箭手也是三人一组, 一人在前方瞄准射箭的时候, 跟在他后头两个, 一个绷弦,另一个在上箭之前往箭头上蘸上大铁锅中的金汁。

  最前头的那位箭一射出,后头的人立刻跟上,一时之间箭雨磅礴,似无有尽头一般的落下。

  不似雨滴落在人的身上至多着凉,晚上睡一觉就好了。若是被这场箭雨沾了身,基本就性命难保了。

  反营的军医提着药箱穿梭在乱成一团,早就不按阵法排列的将士之中。恰好有一人中箭倒下,他将药箱往地上一扔,半跪在地上,扒开了受伤之人的铠甲。

  箭头是在磨刀石上磨过的,尖锐的不像话,接着弓弦的力量足能够轻易的刺破铠甲。箭头上沾满了棕黄色的恶臭液体,叫军医犯了难。

  这可怎么治呢?

  烈日当空,光是站在太阳地底下,晒上片刻便会出一脑门儿的热汗,后背的衣衫也要湿透。夏日里谁要是割伤了手,郎中都要嘱托一句切勿见水,否则化脓之后就不好了。

  而今被箭刺入胸膛,上头还沾染着肮脏的金汁,化脓肿胀便是无法避免的事。

  即便如今受伤的士兵躺在地上,稍有骨气些的甚至还能站起来继续作战,然而即日之后,除非是仙山上的神仙下凡,否则都要跟着阎罗殿的小鬼上奈何桥。

  叹了口气,军医捡起地上的药箱朝着最前方的首领冲去,好歹把头领保下来不是。

  一路小跑,好不容易穿过人群来到了将军的马下,伸手拽住了缰绳。

  “将军,您得撤!这里太危险了!”

  将军甩开了军医的手,冷哼一声,极度的看不起他。没有参加造反之前干农活都受过不少伤,爬到树上偷鸟蛋掉下来,割麦子的时候被镰刀划伤,甚至是给地主家做活被那些狗仗人势的揍了……

  说起来哪一样都比箭伤要重。

  从他的观察上来看,那些箭头至多没入肉身一寸。将军有自信,就凭他的身子骨儿,□□一点事儿没得,晚上洞房的来得及。

  “滚滚滚!”

  一脚踢开还要往他这边扒的军医,将军手提缰绳甚至还往前走了几步。

  军医当然不能任由他胡来,冲到马前跪了下来,双手高高举起,拦下了将军的马,随手从地上倒下的一人肩头把箭拔了下来。

  一旁跟在将军身侧的寒松皱起眉头,打量起了下头跪着的军医。

  医者仁心,对待伤患怎的这般粗鲁?

  在他模糊的印象里,倒是有一位女医的身影,比起眼前这位军医来说,更当得

  起一个医字。

  军医拔箭的时候没有丝毫的犹豫,甚至不曾询问倒下的士兵疼不疼,做好准备要拔了。因着在他眼里看来,反正都是要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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