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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海无涯,回头干啥_摸一凹喵【完结】(67)

  心中暗道:“肯定是寒松这花和尚在凡间化缘的时候,瞧上人哪家的小姑娘了。”

  一会儿等他刻完得给他开解开解, 咱修士求的不就是一个长生不老?先不说你要守清规戒律,武僧喝点酒吃点肉的佛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没看见就算了, 你要是真的动了凡心, 那不等天道找你算账, 怕是在上界灵山的佛祖都能让你气糊涂了。

  再说了,就算佛祖心大饶了寒松,除开为情所困的容易走火入魔, 坏了元阳的男修也别想在修为上有什么大的精进。不能怪灵璧往歪处想, 这是众人都认可的道理。

  “啧啧啧……”

  和尚雕的极其用心, 以至于灵璧在他身旁看了许久的时间, 寒松连头的不曾抬过。

  玄色的披风边角拖在地上染了尘土, 灵璧使了个清洁的法诀后,将它们揪到了膝上。

  “和尚,你这刻的谁啊?”

  寒松的手艺不错,一会儿功夫随着木屑掉落,雷击的枣木已然清晰的出现了人形,只是尚未精雕细琢,还看不出模样来。

  听到灵璧发问,寒松拿着匕首的手抖了抖,滑脱了在木雕身上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印记。出家人不打诳语,寒松竟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只好闭口不言,加快了手上的速度,木屑簌簌的落在地上,积了浅浅的松软的一层。不多时木雕的面容的便越发的清晰了起来,让灵璧越看越觉着熟悉。

  “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她往寒松处凑了凑,想仔细看看清楚。

  “日月长明,只因云雾遮掩,上明下暗,不能了见日月与星辰。”

  寒松唇上的血色还未散去,加之灵璧知晓他是个只知修体的护寺武僧,是故即便寒松开口说起了佛家经意,灵璧也没往心里去。

  指着木雕上女子发髻上的一枚簪子,开口称赞:“真好看,我也曾从凡间买过一支。彼时一个凡人的富商小姐与我同在店里,差点就被她抢了去。”

  百年的道不知修到了什么地方,高岭门上至掌门,夏至守门,都对灵璧身上带着如此浓郁的凡人习气表示不解。毕竟她被送上山的时候也才七八岁的年纪,刚刚学会使筷子自己吃饭不久的岁数。

  聪明些的能背个一两句古诗词,若能摇头晃脑的颂上一句‘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全村的父老乡亲都得竖着大拇指夸一句才子。换个稍稍愚笨些的娃儿,指不定还在院子里拎着铲子,流着大鼻涕和尿泥玩呢。

  怎么着灵璧一天天的就想着上凡人的城池里买簪子买镯买链子,酒馆饭庄里捧戏子,街头巷尾的算命当骗子呢?

  巨剑尊者曾一度想要去将灵璧死去爹的魂魄招过来问问,他到底带着七八岁的孩子去了些什么地方,见了些什么人,办了些什么事。

  也好让巨剑尊者有个准备,万一哪天徒儿做下什么石破天惊的事时,他还能稳如泰山的道一句:“逆徒,为师早就知道你有今日。”

  随着匕首的寒光闪现,木屑仍旧不住的向下飘落,说话间的功夫女子的衣衫也清晰可见了。

  “忽遇慧风吹散卷尽云雾,则万象森罗,清晰可见。”

  话音落下,匕首也跟着停下,寒松将手中的木雕往前一递,叫灵璧看了个真真切切。

  雷击的枣木树心呈现棕红色,可经寒松的巧手一雕,任谁也能看出来,女子身上穿的是一件披风。披风的制式别致,次方小世界除了高岭门便再无有人敢穿着它招摇过市。

  发髻上插着簪子,木雕上女子的脸灵璧再熟悉不过了,每日照铜镜不知多少遍,一看就是她自己。

  吞咽了下口水,以胆大妄为闻名师门的灵璧一时没敢接。

  “和尚,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对我有意思吧?那可就没意思了啊!”

  寒松的双唇殷红,若是略过他光秃秃的脑袋,很容易让灵璧联想到饭庄里弹琵琶的小妹们唱词儿里的俊俏情郎,半夜里翻墙来找她私会。

  甚至不忽略他光秃秃的脑袋,也很容易让灵璧想到琵琶小妹们唱词里的俊俏待还俗情郎。可凡人是凡人,他们只要度日便好,百年光景怎么快活怎么来。

  修士可就不同了,漫长岁月千百载都只是眨眼的一瞬,每行一步都要想清楚。

  “此物我受不得。”

  灵璧起身连连摆手往后退去。

  和尚抬手擦去唇上猩红的血色,跟着起身,再次将木雕递出。

  “佛家修行有六度,六度后方能到达觉悟的彼岸。”

  “一度为布施,农家女曾与佛祖布施,女菩萨也曾在百子城与我布施。佛祖割肉喂鹰,以身饲虎为布施,我与施主这尊小像,亦为布施。”

  寒松义正言辞把释加牟尼都搬出来了,倒叫灵璧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红着脸接过木雕,怪不好意思的,拱着手道了句:“勿要怪罪。”

  后头的话寒松未说出口,看着木雕在灵璧手中,和尚决定烂在心里。

  二度为持戒,不杀生为戒,女色亦为戒。

  ——————————小剧场—————————

  “寒松,今日为师带你去化缘,去寻好心人布施,结善缘可好呀?”

  北山寺的大和尚朝着正在扫院子的小寒松招手,虽然修士辟谷后无需进食,可还是需要些给佛祖的香油钱。

  小寒松摇摇头:“我不跟你去讨饭。”

  第61章【一更】

  完全忘记了自己曾将布施与讨饭视作一回事的寒松, 如今竟然能用佛理来解释其中深意了。可惜北山寺的住持大和尚不再此地, 否则若是听到了,不知该有多么欣慰呢。

  灵璧不知这段过往, 接过寒松雕好的木像, 在手中细细的端详着。

  和尚这双眼睛可真是好使, 明明雕的时候一次也没有抬过头,竟然能雕刻的这么像。从怀中拿出小铜镜,灵璧照看着镜中倒影与木像相形对比, 越看越像。

  你瞧着柳叶弯弯眉, 你瞧这桃花盈盈眼, 啧啧啧要不是这方小世界修士的风气为苦修独修, 灵璧以为自己可以像饭庄里琵琶小妹唱词中的姑娘一般,颠倒众生,叫臭男人们匍匐在自己的石榴裙……不对,玄色金边披风之下, 一会儿叫宝贝,一会儿叫心肝的。

  可惜……

  摇摇头, 灵璧将铜镜收回怀中。金丹以上的修士里,已有许多年不见谁去结道侣了,图一时的快活,双修一夜败数月的修为。就是自家的师尊,离飞升之差临门一脚的巨剑尊者, 要是耽于美色, 三年五载的也得掉回元婴去。

  这般美貌无有用武之地, 唯一还能让臭男人们匍匐在她脚下的方法也就只剩好好修炼,他日对战提剑,一招过去,叫他们跪在自己玄色金边披风之下叫爸爸了。

  毕竟寒松给她的木雕不是寻常的木头疙瘩,而是带着天威雷意的法器。原本她还对这株枣木有些阴影,毕竟谁也不知道两道平地而起的天雷究竟是为了什么才劈斩在它身上的,树上又到底有多少人命的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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