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锦世叹息一声，将慕凌寒扶着靠在池边：“凌寒，别怪我……”
慕凌寒已经深深睡去，回应她的只有潺潺的水流声。公孙锦世微微一笑，深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一旁的角落中，取出几个浸在池中的药袋。
池水透明渐渐翻腾不已，慕凌寒的肌肤呈现出淡淡的红色。公孙锦世割开慕凌寒的手腕，自己走到池子另一边。
池子分成两半，池水顺着中央一个小孔互流。不注意，还真是看不出来。
公孙锦世那边的池水泛着古怪的黑色，她一踏进去，神色便变了。池水犹如千万支钢针在扎她，疼痛难忍。
不过，也只有这样，才能完成换血。公孙锦世遥遥看了一眼慕凌寒，割开自己的手腕。
慕凌寒腕上的血并不是鲜红的，而是带着黑色的暗红，在池水蔓延开，顺着那小孔，流进了公孙锦世那边的池子。在那血流到公孙锦世身侧的一瞬，公孙锦世忽然紧紧皱起眉头，显然是十分痛苦。她却没吭声，只是让自己的血流的更快了。
公孙锦世的鲜血从另一个小孔流进慕凌寒的池中，鲜血像是有生命一样，顺着水流到了慕凌寒身边，缓缓没入慕凌寒的身体。
随着吸取公孙锦世的血越来越多，慕凌寒面上的青黑渐渐退了去，带了几许正常的红润，而另一边，公孙锦世的面色渐渐变了，她吸取的慕凌寒的毒血越多，便越痛苦。
换血的痛苦，不比死一次轻松……
孙尚武将程小七送回房间，头一次没有心思在程小七房中逗留，虽然小锦世是说换血万无一失，但他还是担心。若是出什么岔子怎么办?
“武爷，我觉得，今天的太子殿下有点奇怪啊!”在只有他们两人的时候，程小七总算是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第1888章 他不会知道(一)
“武爷，太子殿下今晚说的话，就像是要永别一样，真的好奇怪，发生了什么是小七不知道的吗?”程小七也算机灵，知道有些话不能当着公孙锦世问，所以忍了半天，才问孙尚武。
“小七，有些事，不好说，你要知道，我不想骗你。”孙尚武苦笑，心中担心公孙锦世与慕凌寒，对着程小七那单纯的眼睛，他也实在说不出欺骗的话。
听着孙尚武这样说，程小七越发肯定了这其中是有什么事的，但孙尚武不说，程小七也并没有追问，只是乖巧的点头。
“小七知道了，以前公孙姑娘说过，若是一个人想说的话，自然会说给你听，若是不想说，你逼着他说也没用。徒增两人的嫌隙，武爷既然是不想说，定是有自己的难处，小七不会为难武爷的。”
看着这样乖巧懂事的程小七，孙尚武心中一软，将程小七纳入怀中。
“小七，这是我答应他们要保守秘密的事，但是小七放心，我的事，我绝对不会隐瞒你。小七也要答应我，往后若是有什么事，第一时间要告诉我，好不好?”
他不愿有一天，落到犹如慕凌寒与小锦世这样的下场，两人都想着为对方好，为了对方，宁肯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小锦世说过，她会在换血之后，给慕凌寒服下忘了她的药。
从此天高路远，两人就算再次相见，或许早已物是人的非了……
“武爷，小七永远不会对你保留秘密的。”程小七依偎在孙尚武怀里，十分认真的保证。今晚的武爷，也有些奇怪啊!
片刻后，孙尚武放开程小七，摸了摸程小七的头，微微一笑：“小七今天也该是累了，早点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
说完，孙尚武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脚步匆匆，一看就是急着离开。
待孙尚武来到汤池的时候，慕凌寒的神色已经好了许多，明显看出是与以前一样了。而另一边的公孙锦世，面色青黑，俨然与方才的慕凌寒一眼。
见孙尚武过来，公孙锦世有些吃力：“武王爷，你先将凌寒扶上去，给凌寒穿好衣服。”
“小锦世，你先别忙着起身，我来帮你。”孙尚武见公孙锦世连抬头的力气都有些勉强，心中不由咯噔一下。
他知道七绝发作的痛苦，连慕凌寒那般能忍的人，也被折磨的痛苦不堪，更别提小锦世这样一个女子了。
公孙锦世摇了摇头，取过一旁的瓶子灌了一瓶丹药下去，这般面色也好了些。
“我没事，武王爷先给凌寒穿好衣服，暂且回避一下，我自己能起来。”若是现在她连起身都是问题，那如何在凌寒面前装作无事的样子?
孙尚武看了公孙锦世一眼，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先扶着慕凌寒进了一旁的屏风后，给慕凌寒换衣。
公孙锦世深深吸了一口气，想从池中起来，可是池子太滑，她身上也没什么力气，爬不上去。努力了两次，都摔了下来。
孙尚武听见外头的水声，咬紧牙关，手在颤抖：“小锦世，不然，我让丫鬟帮你?”
不待公孙锦世说话，雾气被风吹散，只见程小七站在池边，一脸吃惊的看着这一切。
“公孙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程小七看着池中那还未散去的血迹，还有那刺鼻的血腥味，叫她明白，这儿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第1889章 他不会知道(二)
“小七，你怎么来了?”孙尚武已经给慕凌寒穿好了衣服，将慕凌寒驾着走出来，见到外头的程小七，显然也十分吃惊。
程小七一眼便看到了慕凌寒手腕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接着看到公孙锦世手上那同样狰狞的伤口，心中登时想到了什么，她看了孙尚武一眼，急忙道。
“武爷，你先将太子殿下扶着出去吧!小七来帮公孙姑娘穿衣服……”她虽然平时傻了些，但关键时刻，还是有点脑子的。
方才见武爷慌慌张张的离开，她便猜想可能是有什么事。所以，她便悄悄跟了上来，谁知道，看到这样的景象。
先前看太子殿下的面色吓人，如今太子殿下的面色恢复了常色，但公孙姑娘的面色就如太子殿下先前那般吓人，就好像两人忽然互相调换了一下。
在联想起方才闻到的血腥味，和两人手上的伤口，程小七登时明白了过来。
孙尚武想给程小七说什么，但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他只能先带着慕凌寒离开。
待孙尚武一走，程小七急忙上前，费力的将公孙锦世从池中拉了起来，急忙给公孙锦世拿来干爽的衣服，将公孙锦世紧紧裹起来。
“公孙姑娘还能走吗?若是不能走，小七来背你。”
她看得出来，公孙姑娘如今十分虚弱。
“谢谢你，小七，我能自己走。”公孙锦世缓缓起身，虽然脚下有些虚，但好歹是能走的。她得尽量让自己习惯现在的身体，不然，等凌寒醒来察觉到什么，她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程小七咬唇，扶着公孙锦世缓缓走着。
“公孙姑娘是与太子殿下换了命吗?”在她看来，就是这样一回事，虽然她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原因，但她看得出来，太子殿下已经恢复了常态，但公孙姑娘，恐怕有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