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默地抹了一脸血。
月倾城看着手中，已经死掉的蛊虫，扔回尸体上，然后，用化尸水将人连带蛊虫一起销毁了。
“你去泡下药，再把一个感染者带过来。”
她声音如常，蛊徒却知道她心情肯定不好，连忙走了。
事实是，月倾城还真没有什么心理波动。
这种不为所动，反而让她松了口气。
至少，她还是她所熟悉的那个，冷心肠的人。
第3446章 不舍
但，这不代表，她不会反省。
只是反省的重点，并不是因为实验失败，致死一个濒死的感染者。
而是，反省失败的原因。
“为什么爆开呢?”
她一边消毒石台和手术工具，一边思索着。
“莫非，新蛊虫消化不良，没有把老蛊虫完全压下去?”
如此一来，下一场实验，就得考虑上这一点了。
月倾城脱下手套，揉了一会儿。
不久后，蛊徒又带了个人来。
他比较心急，所以动作很快。
月倾城想了想，取出白药丸，给患者服下。
蛊徒不解，“太子妃，这是……”
月倾城简单解释了一下。
待得药效化开，步骤如之前，一直进行到第五步。
砰——
再一次……
蛊徒很尴尬啊，反应慢一步，又抹了一脸血。
月倾城说：“你再走一趟吧。”
蛊徒说：“太子妃，你也休息一下吧，你流了不少汗，想来费尽了心神。不如，明日再来?”
在太子妃摇头之后，蛊徒只好退下。
月倾城微叹，“这一次，又是什么原因呢?”
她分明能感受出，研究的方向没错。
吃了白药丸后，新蛊虫完全掌控了老蛊虫，融为一体了，怎么还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莫非，是患者的心脏创伤太过，不能承受新蛊虫的力量?”
还是说，新蛊虫真的就是如此挑食，只接受完完全全属于它的东西，而不是二手货?
毕竟是拿人命做实验，即便是活死人，月倾城也得慎之又慎。
她做了数种假设，又一一推倒，最终，还是又回到了这个点子上。
待蛊徒再次将感染者带来，她已做好了准备。
依旧重复之前的步骤，不过在那之前，她将一枚治愈伤势的药剂取出，放在一旁。
待得操作到那第五步，新蛊虫吞噬老蛊虫的时候，她豁然将药剂灌进患者的心脏。
那些心脏中的千疮百孔，顿时愈合了起来。
其实，哪里是立马愈合?
她的药，还没有如此神奇。
只是皮连上了，使得那些创口消失。
里头的肉，却是有一阵时间好长。
随后，她又给患者为了一枚龙虎丹。
患者的血，顿时就变多了起来。
血液的流动，离不开心脏。
它开始有些不安的跳动。
而这时，新蛊虫开始巡视它的领地了。
月倾城见状，用银针刺激患者心脏的活性，同时因为心脏有刀口，她得控制，不能让血喷溅出来。
又到了这关键的步骤，一旁的蛊徒连忙捂住脸，只从指缝露出眼睛来，免得又被糊一脸血。
看到心脏里的蛊虫又四处乱窜，似乎有些烦躁，好像又要……
他连忙道：“太子妃小心——”
月倾城看他一眼，镇住他。
“先别说话。”
炼蛊师吞咽了下，点点头，没敢再说什么。
那躁动的蛊虫，渐渐的，终于是安静了下来。
从它开始吸血的那刻，月倾城就知道成功了。
她往患者的伤口上撒了药粉，被切开的心房，愈合了起来。
蛊徒激动地说道：“太子妃，这就成功了么?”
月倾城将银针拔除，盯着患者恢复跳动的心脏，道：“还没有……”
第3447章 垂成
蛊徒心痒极了，但看太子妃认真注视患者的样子，似乎还要观察什么，他也不敢多问。
他屏息，细细等待。
忽的，就见患者的心叶下方，像结冰了一样，被晶体覆盖。
慢慢的，患者的心脏，全部晶体化。
月倾城呼出一口气，徐徐道：“这一步，才算成了。”
蛊徒兴奋地鼓鼓掌，“太子妃，这次算是完了吧?太好了!太子妃，你真厉害!”
月倾城将患者的外伤口合起，倒下药剂，让它合起来。
“不，这只是完成了蛊虫替换。”
蛊徒宛如被泼了一头冷水，“哈?”
他顿了顿，“不是有了新蛊虫，就能拥有那种特殊的血脉天赋，异能吗?”
月倾城一边摘下手套，一边说：“如果一开始就是新蛊虫，确实会生出异能。不过，不是每个感染者，都会有异能，那也有概率。这个暂且不说……”
“你忘了，他们先感染了之前的蛊毒，神志已经不在了么?神志不清的人，就算觉醒了异能，还不是到处攻击人?那救他们，又有什么意义?”
蛊徒恍然大悟，揪心道：“那怎么办?”
月倾城看了看窗外，若有所思。
一团暖和的阳光从窗柩打进来，在地上蔓延出偏斜的弧度。这会儿，又要日落了。
片刻，她道：“我有个猜测……”
蛊徒打起精神，洗耳恭听。
每次太子妃说她有猜测，实质上都是干货，没经过深思熟虑她是不会说出来的。
月倾城说道：“感染者的意识涣散了，需要重聚意识，才能让他们恢复清醒。”
蛊徒惊喜起来。
“这也有办法解决吗?我还以为他们那样，已经算是死了。就算救活，不再受蛊毒折磨，不再发疯，也无法自理，需要旁人的照顾才能活下去。”
但，他很快犯难了。
“这不容易吧?如果有这样的办法，早就使用了……”
月倾城道：“本来就有这样的办法。但我说了，只是我的猜测。若猜测不对，这个重聚意识的办法，自然也无从说起。”
她想起在三佛齐，从传送阵冲出来的异能暗黑武者，他们的神志并没有受影响。
也就是说，新蛊虫，并不会让人失去自我。
忽的，这时，患者动了。
他僵直地在石台上坐起来，感应到热源，瞪着眼睛，朝比较近的月倾城攻去。
“太子妃小心!”
事情发生得快，谁也没想到，这人会在此时苏醒。
嗡——
此时，一道无形的力量，随着月倾城瞳术的施展，朝此人挤压过去，将他封锁在其中，不能动弹。
这便是月倾城从欧阳诺辰那里剥夺的新瞳术之一——“束缚”。
这个能力，是灵灯和魂灯数量齐平，体内力量平静下来后，她才发现的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