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闻到一股檀香，接着整个人就跌坐在王爷的怀中，赵景川轻轻搂住惊呼出声泫素，望着她眉梢的朱砂痣，笑道：“本王最近对眉梢有红印的女子十分好奇，据说这种女子要么就是红颜祸水，要么就是幼凤扶龙命格，你说说这究竟准不准呢?”
泫素望着那一张英俊面容，心中翻江倒海不能平静，一时间竟然忘了回话。
赵景川没有计较她的失神，而是又伸出一手揽住了衣衫不整的阿照，笑问道：“你瞧她眉梢的朱砂，与你眉梢的胭脂印，谁的更美?”
第五章 该死的奴婢
阿照低着头，没有去看那朱砂痣，她看着身上青红的淤痕，想起那一天他初次的温柔。
阿照的耳边传来泫素娇滴滴的笑声，她努力睁着眼睛，不让眼泪流下。
凉王殿下带了两个春和楼的女子回府，在整个京城都引起了一番不小的轰动。
没有人能想明白，为什么王爷忽然对眉梢长红印的女子有那么大的兴致。以至于使得眉梢点胭脂的妆容在京城女子中风靡一时。
阿照和泫素同被安排在凉王府清霜院，一个距离王爷寝殿很远的地方。
自从赵景川把她们两个人带回，就再也没有召见，似乎是把这两个女子忘了。
所以王府中，几乎没有谁把清霜院两个青楼女子放在眼中，伺候清霜院的下人，也只有一个三十来岁的坡脚妇人幺娘。
半个月过去了，赵景川没有踏进清霜院半步。
阿照开始忐忑不安，她不在乎泫素的冷言冷语，也不在乎府中丫鬟的轻蔑眼神。她冥思苦想为什么景川的态度变化那么大，是不是因为自己沦落风尘，景川误会她是个放荡女子了?
阿照迫切地想见到景川，她似乎已经忘了自己这一年来遭受的折辱，不再介意景川的不辞而别。她只是想跟景川解释，告诉景川她是清清白白的身子，在青楼中一直做打杂的粗活，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可是景川再也没有来过，阿照愈发坐立难安，于是在一个夜里，她悄悄地走出了清霜院，想要找到景川，跟他解释一切。
王府亭台楼阁，道路迂回，有一阵细细声乐，从远处一个高大的殿堂飘来。阿照循着那声音，来到了那栋殿堂的后窗。
大厅上，几个身穿彩衣的舞娘，正踏着音节跳着妩媚的舞蹈。
有个一袭白袍的男人坐在主位上，缩在角落中的阿照看着那背影，她知道那人是景川，她不由得紧张地握紧了小手。在景川的左边侧坐着一个男子，一双丹凤眼眸，嘴角含笑，气度洒然。
阿照只看到那男子的侧颜，却已经暗自心惊，那个人长得简直比女子还要妩媚，她不知道那人就是太子殿下李宗仆，是个最擅长口蜜腹剑的狠角。
李宗仆举起一个琉璃盏，欣赏着里面暗红清亮的液体，笑道：“好一个葡萄美酒夜光杯啊!凉王，听说你最近得了一双美人，胭脂红印朱砂痣。不知我可否有幸一见?”
阿照的心紧紧揪在一起，只听景川清淡的声音道：“既然太子发话，本王岂敢不遵?”说着挥了挥手，便有几个侍女退出去传消息。
阿照一惊，连忙后退几步，虽然不知道情况，她却也知道被发现不在清霜院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哪知她退的快了，竟没注意到脚下台阶，脚踝一扭重重跌了一跤。
李宗仆拿琉璃盏的手一滞，随即轻笑道：“想不到这前有佳人舞曲，后面还有佳人张望，莫不是凉王的哪位爱妾躲在殿后?”说着身子一斜，直跃出后窗，抓住阿照的胳膊便把她整个人带进了大殿。
阿照惊魂未定，跌坐在赵景川的椅子前，面无血色。
赵景川冷哼一声，不等阿照说话，便拍案而起，走到阿照的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直接将阿照打飞出去，重重跌落在舞娘之间。
一时间大殿声乐停歇，几个舞娘齐齐跪在地上，殿上落针可闻。阿照被摔得头晕眼花，根本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发那么大的火。
“该死的奴婢，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胆敢擅自前来饶太子雅兴，你想死么?”赵景川死死盯着摔在地上的阿照，怒不可遏。
李宗仆依旧在微笑，看着阿照笑道：“这一位眉梢有胭脂印的美人，就是凉王从春和楼带回来的吧?”
赵景川重重“哼”了一声，没再言语。
“什么大事?值得凉王这般动怒，不过就是个风尘女子，拖出去打二十大板小惩大诫，也就是了。”李宗仆盯着赵景川，微微笑着，二十大板，足以要了一个纤弱女子的性命。
但他没有在赵景川的脸上看到一丝不忍，这位凉王殿下反而伸出三根手指，平静道：“三十大板。”
李宗仆惊讶道：“三十大板?对于这样一个娇弱女子，可是要出人命的。”
“我管教自己的侍妾，太子殿下就不必费心了。”
阿照被拖了出去，三十大板，结结实实将她的背打得血肉模糊，她就像一个死人一样被拖回清霜院。没有一个人敢说大话，就连尖酸刻薄的泫素这一次也没敢说一个字。
王府中谁都知道，王爷这次是动了大怒。
第六章 求王爷相信我
缥缈的声乐继续响起，阿照躺在清霜院冰冷的硬床上，奄奄一息。
朦朦胧胧之中，她听到了一阵哭声，婴儿的哭声。
阿照无声地哭了，为她那没有出生便死去的孩子，更为赵景川的冷漠无情。
整个清霜院中，只有那个叫幺娘的妇人，拖着一只跛足走到阿照的房中。她看着奄奄一息的阿照，轻轻叹息一声说道：“姑娘，你别怕。既然没被打死，就得好好活着。”
“我……我只是想见他……”阿照的声音细如蚊蝇。
“王爷会来的。”幺娘盯着阿照，眼眸中透着怜悯。她为她阿照上了药，又跛着足离开了。阿照发起了高烧，一直不停地做着梦，她梦到雪、梦到老梅树、梦到老梅树下的男人、梦到冬天里的大雨、梦到身影模糊的孩子、梦到孩子的哭泣。
迷迷糊糊之中，阿照被一个人抱起，抱进了一个充满药草气息的热水桶中。
她强撑着睁开眼睛，以为是在做梦，他在她的面前却是那样的清晰。
“景川……”
赵景川的衣服被药水浸透，他怀搂着一丝不挂的阿照，低声说道：“不想死的话，记着叫我王爷。”
阿照一惊，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她紧紧抓住赵景川的衣袖，“是嫂子把我卖到了青楼，我什么……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景川，你相信我，求你相信我。”
赵景川身体一僵，只是一瞬间，沉声道：“你听不见我说话?再叫我名字，本王就把你送回青楼!”
阿照愣了愣，看着他轻轻地啜泣：“王爷……求王爷相信我……”
“你要清楚自己的本分，本王有很多女人，你只是其中的一个。所以，不要痴心妄想我会对你有什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