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柯洋作为一个商人对肖越晨的看法，但若单单只是作为柯洋，那么——
“肖先生，你倒是出乎意料的不客气。”柯洋率先开口打破沉默，不同于肖越晨那般的似笑非笑，柯洋脸上却是略显友好的笑容，宛若两人是相熟多年的好朋友。
“柯先生，你可真是说笑了，”肖越晨却是没有理会柯洋那不知几分真几分假的笑容，更没有去探究的打算，直接道：“我可没大度到对自己的情敌客气。”
柯洋嘴角的弧度微微一僵，完全没有想到肖越晨会这么直接，不过到底还是个经历过风雨的商人，柯洋脸上很快就恢复了原本的笑容，有些许玩味，“看来你真的如我所想的那般，很不一样。”
“这么巧，”肖越晨嗤笑了一声，眼里跳跃着放荡不羁的光，“我也正觉得柯先生你如我所想的那般。”
“那般的无趣。”肖越晨如此说道。
第八十二章 出事那年
柯洋收起脸上的笑，不再带着自己早已戴习惯了的面具。
这还是柯洋第一次遇到这么轻易便能撕下他面具的人。
柯洋面无表情的盯着肖越晨，而肖越晨面上却还是之前的似笑非笑，此刻说的话更是不知客气为何物：“能正常说话了?”
柯洋心里暗叹阮恩芮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一个人物，嘴上也开始不饶人，“肖越晨，你没有资格待在她身边。”
肖越晨也收起了脸上的神情，神色阴沉。
“她出事的时候陪着她的人是我，不是你。”这是柯洋的资本，肖越晨所没有的资本，又像是唯一的资本。
“出事?”肖越晨眉头皱起，桌底下的手近乎条件反射的动了动。
“不要告诉我当年她被人诬陷抄袭那件事你不知道。”柯洋眼微眯，语气中带着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不平。
肖越晨听出来了，但却没有理会，他微微垂下眸掩下自己眸中乍现的情绪，低声道：“我知道。”
他知道，也就是因为知道所以他才觉得那是那般的可恨，他恨当时自己的无能为力，恨当时的她不曾回头向他伸手;但他又觉得心疼，心疼她竟要遭受那样的诬陷。尽管他不知道前因后果，但他就是知道，阮恩芮是绝对不可能做出抄袭这种事的，她不会也没必要做。
当时他还没有成为模特，他的生活依然还是一团糟，尽管那跟阮恩芮脱不了关系，但肖越晨知道那其实更怨他自己，没有那个能力留住她，更没能振作起来。
直到有个星探看中了他，向他递出了名片。
说起来当时的他可是满脸的胡渣，也亏得那星探能看中他。
他想起了自己那一年的糟糕，想起了自己的浑浑噩噩，想起了那个不告而别的女人，他想着他的一生会不会就这样卑贱着结束。
可是他终究还是不甘的。
他接过了那个男人的名片，想着先就这么混口饭吧。因为他知道如果再这么下去他父母那边就该瞒不住了。
可是他才答应没多久，国外那边就传来了消息说阮恩芮因为抄袭别人的作品要被M大开除了。
一个因为自己的才能才被破格录取的人，做了抄袭这种事，被开除也是无可非议的。
那个时候的肖越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很复杂，但那复杂得令他心慌的情绪却很快便被浪潮般袭来的担忧所覆盖，他不顾一切的想要飞去美国陪她帮助她，可是却被林娉婷拦住了。
拦住他的与其说是林娉婷，倒不如说是当时残酷的现实：他为什么要去?他以什么身份去?他去了能找到阮恩芮吗?找到了她又会需要他的帮助吗?他又能帮她什么呢?
是的，他能帮她什么?这才是最重要的，他能帮她什么?
当时的他只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模特，甚至连约都还没签，他去了又能干什么?拖累她吗?
那一刻他无比的后悔，比起当时失去她之后后悔自己的冲动，此刻的他更加悔恨，他悔恨自己的无能，悔恨自己的无力，悔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那样无所事事，悔恨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受难而不能为她做任何事。
后来，他没有任何犹豫的便签下了那明显就不平等的条约，那几乎是要榨干他的血的条约。
肖越晨都知道，他知道签下那份合约意味着什么，但是肖越晨却不在乎，尽管那会是超出想象的辛苦，但肖越晨相信那辛苦也会得来相应的回报，而他那个时候需要回报。
肖越晨是不幸的，却又是幸运的。
他碰上了一个拼命压榨他的公司，但他也遇上了对他死心塌地的粉丝。
才出道一年，他就在模特界拥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但这都不是肖越晨所关心的，他所关心的一直都不是这个。
他一直想要知道阮恩芮的消息，可是后来那些媒体人都放弃了对阮恩芮的报道，阮恩芮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不知道飞往了何处。
后来，林娉婷拿给他国外的邀约，他几乎要满口应下，他想着这样也许就可以离她更近一些。
然而理智回归大脑的那一瞬间，肖越晨收回了自己伸出去的手。
他很清楚阮恩芮是怎样的人，如果他去了国外发展，很可能这辈子他都见不到阮恩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