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廷噎住，看着对面的女人，心里略有些酸涩：“佳歆，我爱你。”
仅仅三个字，便触动了沈佳歆心底的弦。
而男人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正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比这个世上任何人都希望你好。”
“我爱你，我想跟你在一起一辈子。”
“但是沈佳歆，你知道为什么我不愿意跟你结婚吗?”
时至今日，这是沈佳歆第一次听见项廷正面跟她提起这个问题。
以往她提，他都是逃避。
后来她便不提了，反正自从上次和好以后，她就没奢望着他会娶她。
现如今项廷说起，沈佳歆艰难的张了张嘴，声音不禁有些梗塞：“为、为什么?”
她一直都想知道为什么，可眼下项廷忽然提起来，沈佳歆心里却又有些不安，忽然间好像就不想知道了一般。
可她终究还是问了。
项廷沉默，只目光沉沉的看着她，眼神缱绻、复杂。
“为什么?你说啊!”沈佳歆攥紧手，不由自主的揪住了自己的裙摆。
项廷又看了她一阵，目光移开了，低垂下去，看着桌面。
酝酿了许久，他才徐徐开口：“因为我这种人，不能有亲人、爱人，甚至是在意的人。”
可是他明知道这一点，却还是对沈佳歆动了心。
早些时候还以为时间久了，他会像厌倦其他女人一样厌倦她。
可沈佳歆和以往他遇见的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太一样，她就像是鸦片，越碰越想碰，直至最后上了瘾，便再也戒不掉了。
直到项廷明白过来，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深陷其中，再也拔不出来了。
后来他想，既然拔不出来了，那就不拔了。
以他的能力，难不成还护不了她一世安好。
事实证明，他高看自己了。
近来国外总部频频出现纰漏，他的项氏集团，这华丽的躯壳，不消多久，就会被揭穿撕破。届时，他的身份会彻底暴露，而沈佳歆也终将明白，他项廷，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你这种人?”沈佳歆显然也听出他话里的深意，心沉了沉，她眯起眼：“你是什么样的人?”
他是什么样的人呢?
是个孤儿，一个从小就被义父捡回去，留在身边精心培养，最后接替了他老人家衣钵的孤儿。
他也是帝王，至少在他义父一手创建的犯罪帝国里，他是王。
可他到底不如义父他老人家能耐，自从遇见沈佳歆以后，做事情便很难再心狠手辣。
即便是当初陆秀秀找人潜入了沈佳歆的房间，欲行不轨，他也格外开恩，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并没有要她的性命。
“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光鲜亮丽。”男人徐徐开口，嗓音略沙哑。
沈佳歆沉默，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项廷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也沉默了。
他实在开不了口，也没办法告诉沈佳歆，之前陆秀秀被那个私生饭百般折磨，最后在网上曝光了视频那件事情是他做的。更没办法告诉他，自己走私贩毒、甚至名下还有人干着拐卖妇女儿童的勾当。
他没有世人所看见的那般光鲜亮丽，也没有办法像个普通人一样，给沈佳歆一个幸福充满阳光的未来。
“我做的很多事情，都是你不敢想象的。”项廷再开口时，长长的叹了口气，仿佛跟沈佳歆坦白了，他心里的担子便轻松些了：“所以佳歆，我不肯跟你结婚，并不是因为我不想不愿意，只是我不能。”
“青鸾影视那边，我已经安排妥当了。”
“我今天来见你，除了跟你说这些，还是来跟你道别的。”
“佳歆，我要离开这里了，将来……”
大概再也不会回来，亦或者没办法再回来。
沈佳歆沉默着，两只手紧紧的揪着裙摆，至于她的一颗心，眼下说是千疮百孔，也不为过。
她已经疼到麻木了，睁着眼，恍恍惚惚的，什么时候红了眼圈，也没察觉到。
脑子里不断的回荡着项廷说的那些话，沈佳歆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了。她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
项廷说……不肯跟她结婚，并非他不想或是不愿意，只是因为……他不能。
他明天的飞机，离开东华市，飞往M国。
今天来找沈佳歆，是跟她道别，也是不想自己留下遗憾。
在沈佳歆看来，项廷的所作所为，约莫是抛下她吧。
他要走了，近来一直国内国外的跑，原来是忙着从东华市车里，回M国。
“项廷，你说你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光鲜亮丽?”沈佳歆沉默了很久，在项廷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以后，她终于开口了。
视线微抬，目光闪烁的盯着他，她扬起嘴角：“我什么时候说过，你在我心里的形象光鲜亮丽了?”
“你凭什么以为，我不能接受那个我所不知道的你?你是在看不起你自己，还是在看不起我?”
沈佳歆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对面的男人，语气一句比一句沉重、冷厉：“你要回M国是吗?好啊!那你走了就再也不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