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刻骨入心。
乐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季沉。
她很想大声坚定的告诉季沉：我当然舍不得，我很想和你在一起，一起看着孩子们长大，看着他们幸福安稳，我一定会回到你身边。
不，这样的话，她说不出口。
她对自己没有信心。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做完手术之后还能睁开眼睛，还能再看看自己最爱的丈夫和孩子。
老天爷给了她太多的磨砺和劫难，她早已体无完肤，如果不是这个男人风雨无阻、不离不弃，她根本不能坚持到现在。
“乔乔，你要相信我，更要相信你自己。只有你相信你自己，老天爷才会给你再一次与我相守的机会，给你一直看着孩子们长大的机会!”
这是一场博弈。
心理素质，也是很重要的因素。
季沉那双深邃的墨眸，是乐乔这辈子最喜欢看的风景。
她静静的看着季沉的眼，而季沉也丝毫没有保留的看着她，眼神充满了鼓励和温柔。
“季沉，我答应你，我一定……对自己有信心!”
她勾唇，苍白的倾城脸颊，露出了灿如夏花的美丽和绚烂。
季沉伸出手，一把将乐乔温柔的揽入自己的怀里。
闻着她身的馨香，感受着她的温暖和心跳，季沉的眼角滑落一滴心疼的眼泪。
“乔乔，我们一定会挺过去的!”
“嗯!”
他是她的天，只要有他在，一切噩梦都会过去。
叩叩叩。
病房的门，被轻轻的敲响，很轻很轻，外面敲门的人似乎很害怕吵到里面休息的人。
季沉缓缓松开乐乔，应该是蒋朝阳到了。
他体贴的给乐乔把额间的头发撩开，再盖好了薄薄的被子，这才道：“可能是蒋朝阳，我去开门。”
“好!”
开了门，外面站着的，除了一脸憔悴和难色的蒋朝阳，还有神色严肃的明封。
“你们来了。”
“季队。”
“季少。”
“进来吧。”
季沉打开门，让蒋朝阳和明封都进来。
蒋朝阳的心跳，砰砰砰的一直在跳，在来的路他一直这么紧张着，他几乎想好了见到乐乔之后要说的所有话，可当他看到坐在病床，尽管容颜依旧倾城耀眼，但脸色却十分苍白虚弱的乐乔之后，所有的话都梗在了喉咙口。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明封站在蒋朝阳的身后，看到他盯着乐乔一动不动的样子，那僵硬的背影已然暴露了他的情绪到底有多震惊和不安。
明封默默叹了口气，走到病房的另外一个角落去。
季沉挑着眉，神色微微一变，站在乐乔身边，道：“蒋朝阳。”
蒋朝阳被季沉唤回了心神，他连忙回神，道：“季少，乐……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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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0章从未拿起，谈何放下
本来想称呼她为乐乔的，可从莫瑶的那件事情之后，他再也没有这个资格了。
只有在季少的身边，乐乔才会真的快乐，他早知道这一点的，只是迟迟放不下。
乐乔冲蒋朝阳笑了笑，尽管脸色苍白的不像话，可她笑起来的样子依旧好看，让人着迷。
“蒋朝阳，你终于来了，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乐乔道。
她怕自己不说，可能来不及了。
看了一眼季沉，乐乔轻声道：“季沉，可以让我单独和蒋朝阳说会儿话吗?”
季沉点点头，亲吻了一下她的手背，“好，我在外面。”
“嗯。”
季沉从蒋朝阳身边走过的时候，深深看了他一眼，这一眼让蒋朝阳的心里莫名难过，悲哀。
明封见状，也跟着出去了。
季沉和明封都出去之后，乐乔才道：“坐吧，那边有椅子。”
蒋朝阳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听乐乔的话，先坐下再说。
见他坐下之后，乐乔道：“你回来之后，可有听到过莫瑶的事情?”
提起莫瑶，蒋朝阳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深吸一口气，他道：“嗯，知道。莫家的人把她当做是棋子，她的人生很悲惨，但是……到底是我对不起她。还有，如果不是为了救她，你也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嫂子，谢谢你!”
沙哑的嗓音，透露出蒋朝阳那难受的情绪。
“蒋朝阳，一个男人，只有拿得起，放得下，才能成为真正的男子汉。你告诉我，你拿起过没有?”
他始终放不下，到底是因为拿起了，放不下，还是因为根本没有拿起过，却始终在欺骗自己。
自欺欺人这样的事情，他是不是做过?
乐乔的话一点也不凌厉，甚至带着几分温和的味道，可蒋朝阳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抬眼，直直看着坐在床的美丽女人，蒋朝阳的内心深处泛起一阵苦涩和绝望，“是，我没有拿起过!”
“既然你没有拿起过，那么不存在放下了。蒋朝阳，我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不是你的错，只是因为我当初犯了错，我不该轻信别人的挑拨之语，我也不该对季沉、对我自己失去信心，如果我可以让那些不该成为幻影，我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