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了下来，重新把目光聚到男人脸上，也不知下面该怎么说了，只能无奈的又苦笑了一翻。
可她这话，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男人自然也听得出，眼底逐渐阴沉了下去。
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江寒霜开口，她道：“封疆，不如我们就……”
不如我们就算了吧……
她刚推开门见到这男人的时候，想到的大约是这个念头。
他既没有想过他们的未来，那还有什么意思呢?
她不是小姑娘了，而他也不再是个二十一二的毛头小子。
她话说到一半，是没想好用什么言语来说出口，可已经说到那个份上的话，封疆又怎么能听不明白呢?
黑眸骤然一缩，腾地一下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朝她迈开一步，俯身撑在她头顶，另一只手已经蓦然钳住了她的下巴，俯首吻了下来。
他不想听她是火剩下那半截话。
吻得并不长，等松开她的时候，男人的唇还贴在她的唇角上，隔着若即若离的距离，呼吸急促而灼热，声音低哑：“霜霜，我知道没有提前告诉你是我的不对，如果这中间让你觉得不开心，你怎么跟我闹都行，可……霜霜，我们前一天才好不容易和好，你现在这是要跟我说分手么?”
482 彼此各自考虑考虑吧……
封疆今天一大早就开车来江寒霜的公寓门口等着了，他打了一通电话，发觉电话关机了，也就一直立在门外等着。
她连电话都关了，他当然也意识到了这件事情有多惹她生气。
不过，封疆没想到的是，这女人不过隔了一个晚上，就要这么轻描淡写的想提分手。
“我本想，我们之间能破镜重圆，可其实我们中间隔了三年一千多个日夜，裂痕一旦形成，是不可能恢复原样的，可能是我盲目了。”
她淡淡的笑着，爱情不是本来就使人盲目吗?
封疆听了她这句，几乎同时在捏紧她脸颊的同时，声音骤冷的染上一抹厉色：“寒霜!”
这女人怎么能这么想?
男人呼吸急促，一双黑色的眸子里像是打翻了砚台，墨色越染越重。
江寒霜直视着近在咫尺的一张脸，她也就仰着头跟他对视着。
看着她那双眼底的凉薄与嘲讽，甚至是自嘲，男人心底仿佛刺进了一根针一般，绵延的疼痛起来，连着神经一起骤紧。
“霜霜。”
男人最终还是黯哑的叫她。
江寒霜不应声，就那么看着他。
“对不起。”封疆看着她道：“是我没有考虑你的感受，不该瞒你赫萱跟伊伊的事情。”
江寒霜瞅着她，最后冷嗤的笑了一声，她问：“封疆，你之前说你一直爱我，可是后来我想，你大约也是意识到我是爱你的之后，才会对我说这样的话吧?”
“你这么一个心思深沉的人，怎么会因为一时心情激动就对我说爱呢?因为你吃定了我也同样爱你是不是?”
她说着眼底还是凉凉的嘲讽以及自嘲。
封疆抿唇，静静的盯着她。
“你是不是觉得，赫萱也没有真的跟你结婚，伊伊又不是你的亲生女儿，甚至……你是离婚后主动来找我的，我就应该感动?可我还偏偏不识好歹的揪着你这点不起眼的事儿闹脾气，我真是不是应该，是不是?”
封疆没有接话，只是眉头逐渐蹙起，盯着她一眼不发，或者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从没想过，她会想这么多。
江寒霜拉开了男人的手，依旧那么不闪不避的盯着男人：“可是我早就想过，不管你是结婚过还是有了孩子，我都可以选择接受，毕竟当初的事情我不能怪你，也不能痛恨我自己……这三年，你可以有你的生活，我也能照着我喜欢的方式过，只要你回来找我了，你说你还爱我，我都可以不计前嫌，那也只是因为我也爱你，我舍不得因为中间这些事情不要你。”
封疆看着她眼底逐渐聚齐的水汽，心脏里跟堵了一团棉花似的，连呼吸都不畅快了。
“对，正如你笃定的，我就是爱你，爱到当初你强迫我欺辱我，我也还是不忍心就那么远离你，我心里想着，只要你能离婚了，我还是愿意跟你在一起的……因为那时候我就想，你既然肯回来找我，多半还是忘不掉我，多半还是心里有我的，所以……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看，当祁少琛威胁我的时候，我就觉得，你看，老天还是不忍心让我们分开的，所以我厚着脸皮你找你，你呢?”
江寒霜唇角扯起一抹冷凝的笑：“你明知道我的心思，可你永远不戳破，或者你觉得，我为了你，其实是可以忍受当小三的骂名?”
要不是赫萱告诉了她一句，她现在估计还在煎熬着。
封疆看着她那唇角扯起的一抹凉笑，心底那堵塞感瞬间爆炸了般的蔓延，眼底黑得不着边际，手臂直接垂落，将女人整个拥在了怀里。
“霜霜，不是的，对不起。”他去抱她，她也不推不躲，只是毫无反应。
“封疆，你说你一直爱我，或许不过是说说而已呢?我们三年前经不起考验，三年后或许同样经不住。你强迫占有我，又让我被迫当小三，用恶心人的话来羞辱我，甚至你去找容初麻烦，我哪一次不都是向着你的?你是不是就是吃定了我会一直顺着你，舍不得真的跟你翻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