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的日子很清闲。”
“皇兄来了，坐。”顾离允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动手给顾离和倒了杯茶。“喝吧，我没下毒。”
顾离和笑道：“我知道。”顾离和端起那杯茶一饮而尽。“过得还好吗?”
“成王败寇，如今我只不过是一介阶下之囚，皇兄问我过得好不好，这不是很讽刺吗?”
“朕没有别的意思。这几天，把你的人都给处理了，朕也在想该如何安排你。你想去哪里?”
顾离允看着他，略带嘲讽的笑了笑：“皇兄这是什么意思?”
“你也知道，朕不可能杀了你。这样既愧对了父皇，那些老臣也不会同意。不如你自己说个去处。”
???“然后从此把我软禁在那里?”
顾离允反问道，顾离和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但是顾离允看他的样子已经知道了答案。
“父皇驾崩多年，他在时我还小，没能好好向他尽孝。这余下的几十年里我就去守皇陵吧。”
顾离和倒是没有想到顾离允会有这种想法，开口道：“守皇陵有多辛苦，老六你知道吗?不如再想想吧。”
“不了。”顾离允回绝道：“那里挺好的，清静。”
顾离和见他如此执着，也就不再勉强，道：“朕会为你打点好一切，吃穿用度皆比照从前。”
“谢皇兄。”顾离允释然一笑：“今天一见，倒是想起很久没有好好和皇兄一起说过话了。”
“是啊，自从朕坐上了那个位子，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皇兄，可曾后悔?”
顾离和摇了摇头道：“我从不曾后悔。从前小时候父皇上元节带我们登皇城，底下万民欢腾，父皇的脸上都是骄傲，我希望有一天我也能拥有这种骄傲。”
“我渴望着大齐能在我的治理下国泰民安，百姓有饭吃，有衣穿，有书读。每个人脸上都有笑容，而不是为了生计奔波愁眉苦脸。”
顾离和说着说着，笑了。
顾离允听着，突然转头道：“皇兄，你是个好皇帝。”
顾离和转头看着他，似乎没想到他会说这么一句话。
在顾离允心里，顾离和的确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他很多事情都亲力亲为，几次微服私访体察民情，对于贪官污吏从不手软。
为了不让边境的百姓受苦，避免战乱。把自己的亲妹妹送去夷族和亲，把雪里送去北周和亲。而这一切都是为了他的百姓，他的子民。
“皇兄，你以后会成为一个贤明的君主，流芳百世。”顾离允看着他又说了一遍。
顾离和有些触动，道：“好。朕一定会的。”
“还有件事，我想请皇兄帮忙。”
“你说。”
“我把碧玉赶走了，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劳烦皇兄把她找到。接她进宫吧，从前，她喜欢你。”
顾离和笑了笑，“朕以为你不知道。”
“当时我也是喜欢过碧玉的，她看你的眼神和我看她的眼神是一样。”顾离允自嘲一笑，“真是嫉妒啊，我爱的人，都爱你。”
顾离和默然，“碧玉朕会找到的。——还有，她只是喜欢朕的身份，心里爱的依旧是你。想来她如今也看透了。朕问问她愿不愿意同你一起去。”
“不了。皇陵日子清苦，别让她也遭这罪。”
“好吧。”顾离和拂袖起身道：“宫里还有许多事，朕先回去了。”
“皇兄慢走。”
待顾离和走出几步，又回头道：“先太子的事，可能真的是母妃做的。可是朕告诉你，朕没有。你要恨朕，朕也由着你恨。”
“皇兄慢走。”
良久，顾离允看着他才说了这么一句话。“好好照顾羽儿。”
顾离和点头，“朕会的。”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径直走出了端王府。
第一百四十九章：救不救
顾离允去守皇陵之后，余党也被清除的差不多了。只剩一人顾离和比较为难。
从心里来说，顾离和自然是不愿意杀了宋明清的。只是现在朝堂里怨声载道，他也不好明面上包庇宋明清。
无事的时候，便去洛宫羽那里坐坐。洛宫羽见他心不在焉的，便多嘴问了几句。
得知原因后，洛宫羽抿唇笑了笑。“这还不简单，只要皇上稍微透露一点要放过宋明清的意思，自然有人替你把这事给办了。”
“卿卿指的是何人?”
洛宫羽笑道：“这宫中还有谁会为宋大人的生死担心呢?”
“可是雪里她不是早就和宋明清没有关系了吗，况且她又是那么高傲的一个人。”
洛宫羽道：“再怎么高傲的人也会有放下身段的时候。这件事皇上就交给臣妾吧。”
顾离和摸了摸她的头发笑道：“好。”
“不过臣妾倒是很好奇，皇上怎么会想着放过宋明清?”
“这件事宋明清不是主谋。”顾离和顿了顿道：“虽说是帮凶，大概也没起到多大作用，说来说去还是因为他是宋家人。宋老大人也是几朝的元老了，给他留个后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