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没有了吃东西的心思，脸色苍白的对小赵哥说：“抱歉啊, 今天我想先回去了。陆昭明他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等下次有空，我再介绍你们认识。”
小赵哥看着乔伊脸上勉强出来的笑, 心里忍不住泛着苦涩。他本以为在经历了陆母的压力和陆昭明的这一番争执以后, 她会对陆昭明失望透顶，两人的关系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但是他错了。
他看着眼前的乔伊，清晰地看见她的受伤和委屈，甚至清晰地看见她对陆昭明的失望情绪，但那仿佛也只是一瞬间。在那两个人之间, 好像有一种无言的默契, 让他们不会轻易斩断彼此之间的联系。
而他，被完全排除在那不可切断的联系之外。
小赵哥在乔伊对面坐下，状似不经意地问：“这个陆昭明，父亲是陆氏集团的董事长陆鼎城吗?”
乔伊犹豫了一下，点头：“是。”她一抬眼, 正对上小赵哥那抹无奈的笑。
似乎是不想让她担心，他很快把那副表情收了起来，起身对乔伊笑道：“走吧，我送你去沈曼那。”
乔伊站了起来, 却没急着走。
“二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她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他。
小赵哥回过头来看着她，犹豫了一下才轻轻启唇，声音平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刻意用了轻描淡写的语气，却在乔伊一双似乎看透了一切的眸子当中收敛了笑，坦白道：“其实一直觉得不告诉你会更好，但是瞒着你可能反而会让你担心吧。”
乔伊点了点头。
小赵哥轻叹了口气，才道：“记得上次院长妈妈说的，孤儿院又要再搬家吗?我特意去查过，孤儿院搬家，就是因为陆氏集团要建商业中心，规划中要拆了那片房区。”
乔伊听完，脸上的血色更淡了，她抿了抿唇，才用波澜不惊的语气道：“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
小赵哥一低头，看见乔伊手指扣在桌角，指腹因用力而泛白的样子，心疼的揉了揉她的脑袋，率先转身走开一步：“别想太多了，走吧。”
乔伊点了点头，狭长的眼睫毛垂下来，掩藏住里面的复杂情绪。
孤儿院不得不搬迁，是因为她吗?
眼前仿佛看到院长妈妈布满纹路的那张脸，乔伊闭了闭眼。
她不敢再想下去。
……
乔伊在沈曼那里借宿了一宿，第二天一早，在沈曼担忧的目光中回了学校。
这次学校里的人明显更少了，已经是一月份，有的专业期末考试都已经结束，早早的放寒假回家了。
乔伊他们专业考试也就在这两周，这段时间她连回宿舍的次数都少，更是没有时间复习。这次回来，乔伊打算跟秦茉一起在图书馆泡几天，努力在期末考试以后不用再花时间补考。
然而刚走近宿舍，乔伊就听见热闹的争吵声。
乔伊心道临近考试，大家都心浮气躁，室友之间有些争执也是必然的。但没想到，等她走近了才发现，外面那些看热闹的吃瓜群众里里外外围着的竟然是她的宿舍。
乔伊走过去，拨开那些看热闹的人群，在嘈杂的争吵声中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如果不是你在网上把乔伊的信息公布出去，她后面怎么会被这么多麻烦缠上!”江晓的声音冷静里带着一丝清高，在狭窄的走廊里听得一清二楚。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根本不知道……”秦茉一向软甜的声音已经带了一丝哭腔。
许鹿在一旁劝着：“你们俩别吵了!乔伊要是回来了也不想看你们吵架的。”
房间里似乎安静了一瞬间，然后传来江晓冷漠的声音。
“你以为一句不知道就可以了?乔伊昨天又是一晚上没回来，还不是因为被这些事情影响的……”
江晓说完，房间里再次陷入安静，只剩下她收拾行李的声音，还有秦茉克制不住的哽咽。
乔伊推门进去，露出房间里凌乱的场景。
许鹿抬着一双已经红透了的眼睛，像看救命稻草似的看向乔伊，呜咽一般的喊她名字：“乔伊……”
乔伊反手把门带上，隔开外面那些八卦的眼神，这才轻声“嗯”了一句。
江晓还在收拾东西，秦茉站在自己座位边上，背过身去偷偷抹眼泪。
乔伊分别看了两人一眼，目光落在许鹿身上。
许鹿对她露出一个非常不可爱的笑，叹着气，把事情从头到尾跟她说了一遍。
说到底，还是因为国家奖学金的事儿。
之前围棋赛上，陆昭明退赛后，秦茉就拿了第一。按照大家往年期末考试的排名，还有这学期秦茉的课外活动获奖情况，这次的国奖名额应该非秦茉莫属了。不仅是秦茉，几乎班上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
然而就在今天，秦茉却在宿舍楼下看见了江晓的快递信，上面分明写着某国家级的面向大学生的比赛信息，光看封面，就知道一定是江晓得了奖。秦茉问江晓比赛获奖的事情怎么没告诉大家，言辞间隐隐有几分怀疑江晓是故意跟她争夺奖学金名额的意思。
江晓本只是回来收拾东西搬离宿舍，听见秦茉这样的质问，干脆三言两语的顶了回来。不知怎么的，话题就转到了乔伊在二次元掉马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