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明看着他，等着下文。
“两年前，关山赛车场里的技师队里头，有一个叫沈汉山的，”李锐顿了顿，声音更低沉了，“那是沈曼的亲哥哥。”
陆昭明惊愕了一瞬间，思绪几转，最后也只说了一句：“原来如此。”
李锐侧头，目光如炬地凝视着他：“所以那场意外，是你做的?”
陆昭明回视他，任香烟在手指间一点点燃尽，眸色清冷：“你觉得是我?”
李锐跟他对视几秒后，神色不明的把手里的烟踩灭了，再抬头，表情又清明起来，语气却淡淡的，听不出意思：“两年前那事儿，已经查到是你们陆家的人做的，你不知情是最好，不然的话……”
不然的话……
李锐没把后面的话说完。
陆昭明却明白了。这是跟他与乔伊的未来息息相关的问题，不能有那个不然。
……
两个男人重新推门进到酒吧的时候，带进去一阵凉风。
沈曼坐在吧台边上抽烟，乔伊指尖也夹了一根，另一只手里抱着酒瓶，正在往嘴里倒。
陆昭明过去扶着酒瓶慢慢从她嘴边挪开了，语气温润：“别喝了，明天还有考试呢?”
乔伊侧头看着他笑：“怕什么，只要我去考了，就没有挂科的可能。”对于自己的专业课，乔伊自信心十足。
陆昭明笑着摇头。他喜欢她这样无所顾忌的样子，骄傲起来也有那么点可爱。
“不早了，回去吧?”他征询的问她。
她手里的酒瓶子被他拿过去，在吧台上放好，又抬手去拿她手里夹着的烟。
乔伊挑着眉，拿烟的手往后避开了他，拽着他衣摆把人往自己身边拽了拽，故意嗅了两下，抬眼瞪他：“怎么，你抽烟回来了，就管上我了?”
陆昭明难得见她这样，去摁灭她指尖香烟的动作没有停，只是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腰，把人从高脚凳上抱下来，放在自己跟前，一边轻声温柔道：“那戒烟吧，我跟你一起，现在就开始。”
乔伊这回没阻止他的动作，就任他这么抱着，胸口贴在他前襟，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真的?”她问。
“真的。”陆昭明笑着，大手找到她的小掌，带着她往门口走。
乔伊反应有点慢：“都这个时间了，带我去哪?学校大门应该都关了，回不去了……”
陆昭明回头看她：“去睡觉，我不是有房子?”
乔伊一愣，这才想起来他在学校外面的那栋出租屋。
倒也不是没去过，但是没在大晚上这个时间去，而且还是奔着过夜去的……
她没来得及多想，他已经从门口的沙发上提起两人的外套，抬手把她的给她搭在肩上。
等他把自己的外套穿好，见她还没什么动作，只是抬着一双眼睛看着自己，陆昭明干脆过去帮她把胳膊塞进袖子里，衣领整理好，还没忘记给她把拉链拉好。
最后乔伊整个人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连帽子都戴上了，一双眼睛隔着帽子上耷拉下来的绒毛看着他：“陆昭明，我没醉。”
正要推门出去的人回头看向她，目光里含着几分笑意：“恩?”
乔伊看着他，抿唇认真道：“我真没醉，所以你要是等下还有什么计划，一定要认真考虑……”
陆昭明眼睛里带着几分兴趣：“哦，什么计划?”
乔伊：“什么生米煮成熟饭，第二天要我对你负责什么的……”
陆昭明忍不住轻笑出声。
乔伊挑眉：“别以为我不知道，晚上那几个男粉丝对我表白的时候，你眼睛里那醋味儿都快溢出来了。”
陆昭明撤回身子，倾身轻轻低头，平视她眼睛：“哦，原来你都知道啊。”
乔伊轻轻一点头。
陆昭明凑近了些，对着她好看的眼睛，顿了两秒，才把几乎要贴上她唇瓣的脸收了回去。
乔伊仰头看着他：“怎么了?”
陆昭明视线往后面的吧台处飘了一下，又很快收回来，抬手揽着乔伊的背推门出去：“回去再继续，我不喜欢被人观摩。”
乔伊嘴角一勾。
陆昭明继续道：“而且，醋坛子都翻了，只是一个吻怎么够?”
乔伊借着路灯抬头看他，目光迷蒙了一下。
仿佛又看到了刚见面的时候，那只深藏不漏的狐狸。
……
陆昭明的出租房里还跟上次一样，没什么变化。不同的是，浴室里多了一套女性洗漱用品。
乔伊去洗漱的时候本想着用一次性的，看见了那套浅粉色的蝴蝶图案的洗漱用品后，嘴角泛起一丝甜笑。
陆昭明向来不做没有准备的决定，这次带她来过夜，显然也是有所准备的。这一点，当乔伊洗完澡的时候看见那套放在架子上的女性睡衣时，有了最深刻的体会。
乔伊拿毛巾擦着头发出来，客厅里空荡荡的，没看见他的影子。
她沿着餐厅找到了厨房，才看到灶台边上穿着围裙的人。
“中午开始就没吃饭了，晚上又喝了酒，睡觉前吃口面吧。”他对她说着话，却没侧头看她。那双好看的眼睛正忙着盯锅里的面，一手拿筷子搅拌着，另一只手去把灶台里的火关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