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老吗?我会想她?切，笑话。”秦老瞪了她一眼，重新坐下后，高高举起手中的报纸，不让乔安看到他的脸。
“老秦，有没有想过暂时离开这里?”乔安突然问道。
“离开?”秦老猛的放下手中的报纸，越发用力的瞪着她。
“也不一定是现在，我想……”乔安轻声说道：“我以后更多时间在外面，你一个人……我不是很放心。”
“我对你才是不放心，有我在这里给你坐镇，那些老东西们不说买我几分薄面，多少忌惮一些，对你下手不敢太明目张胆。上头那人若对你有什么想法，看着我也能想起你父亲，不会太过份。”秦老很务实的分析说道。
“我不可能一辈子让你护在羽冀之下。”乔安叹息着看着他。
秦老轻瞥了她一眼，淡淡说道：“再说，我确实已经老了，京都能给的医疗保障是最好的。在费城，我能指定医生吗?看得不好我能骂人吗?都得我求着别人。”秦老轻哼一声，接着说道：“特别是那个丫头，到了她的地盘，又财大气粗的，我才不去受她的气。”?“不去就不去，别总说人家不好。”乔安笑着摇头。
“等她走了，我非把她那些花儿种死不可。”秦老恨恨的说道。
乔安无奈的看着他，心里暗自叹气--都说老小老小，当真如此。老秦是真的老了，明明一个利落爽快的人，却不肯承认对小姑娘的不舍与怜惜，偏处处与她做对。
真的老了……
乔安呆呆的看着秦老，却始终想不起他不老的样子。似是有记忆时起，他就是这样……
*
宝儿似乎并不同意关芮成与乔安的意见，在关芮成指挥工人整理打包康复器材的时候，她将花园春夏秋冬要种的花儿品种分别列了出来，交告诉他网购花种的地址、做了种植与养护攻略，还有哪里请花王最省心。
做完这些后，又做了几种特别的南方小点心，用一个雕龙画凤、古色古香的匣子分层装了起来。
“关芮成，我过去看看秦老。”裴宝儿抱着匣子，对还在忙碌的关芮成说道。
“他情绪不好，你别去惹他。”关芮成对张阿姨交待了一句后，走到宝儿身边，将她手里的匣子接了过来，惦了惦重量后不禁皱眉：“这么重?”
“喂，我是腿坏了，又不是手坏了，不要以为我弱不禁风好不好。”裴宝儿瞪了他一眼，将盒子从他手上抱了回来，撇着嘴看着他：“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个残废啊?”
“胡说八道。”关芮成伸手拍她的脑袋，却仍是将盒子从她手里再次按过来，看着她问道：“真要过去?”
“恩。”裴宝儿点头。
“那去吧。”关芮成牵过她的手。
“喂，我一个人去呀。”裴宝儿抓住他的手，用力摇晃着。
“我陪你到门口。”关芮成笑笑，牵着她往前走。
裴宝儿不禁皱了皱鼻子，对他老母鸡似的保护，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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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进大厅的时候，正看见乔安从楼梯上走下来。
“乔安你好，我找秦老。”裴宝儿连忙将礼盒从关芮成手里抱过来，堆上一脸笑容看着乔安。
“上去吧，他在书房。”乔安点头，笑眯眯的看着她。
“哦。”裴宝儿连忙点头，抱着复古又漂亮的盒子，快步往前跑去，在经过乔安身边时，下意识的停顿了一下，小声说道：“我不会惹他生气的。”
“没关系，老人家生生气也是一种排解。”乔安笑笑，转身看着她往楼上跑去。
“宝儿，慢慢走，不要跑。”关芮成见她完全忽略了腿还在康复期，不禁生恼。
“今天是很好的。”裴宝儿跑到楼上后，转身朝关芮成摆了摆手，给了他一个甜甜的笑容后，转身往书房跑去。
关芮成皱着眉头，又不愿意在乔安面前批评她，一肚子的话只能憋着。
“老秦其实很惦着她。”乔安略过他与宝儿的相处，淡然说道。
“你不在京的时候，老秦可以去南方小住。”关芮成点头，等乔安走到身边后，转身与她一起往花园走去。
“刚提过了，没有同意。”乔安的眸光微眯，看着被阳光照着的积雪，心里有些淡淡的伤感：“再过一个月，雪就要化了。”
关芮成轻声说道：“终归是会彻底的天晴的。全面布防完成，只要有一次真实的敌我对抗，我们预想的那些问题，可能都不会出现。”
关芮成扭头看向乔安，沉声说道：“内部问题虽然复杂得让人厌烦，但只要实力够强大，其它都不是问题。”
“当然。”乔安点头。
关芮成看了她一眼，警告说道：“你别乱来。”
“怎么会。”乔安不禁失笑，将目光从雪光中收回来看向关芮成：“我没那么大胆。”
“那是最好。”关芮成也笑了：“芮青虽然成熟不少，但骨子里的冲动与热血怕是改不了，你多看着他。”
“我又不是幼儿园阿姨。”乔安笑笑，并不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