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白氏点点头。
两人话间，陆源亭已从入定的状态缓了过来，他睁开眼，素来严肃的神情却多了几分喜色。
“爹爹觉得如何?”
“好，好!”
陆源亭看向陆飞烟，难得大赞了两声，白氏的脸色愈发难看，但很快就被她掩饰过去。
只见她走上来想要扶他起身，去而被他拂袖无视，站起来继续对陆飞烟道：“你这回的洗髓丹同上次相比确实不同，只是这效力过猛，确实不适你师兄弟们服用，回头爹爹便将这剩下的七颗都给家主。”
这话时，他的语气沉了下去，自觉这些年来，确实有愧这个女儿，不仅是自己，甚至整个陆家，都是有愧的。
他的用意，陆飞烟又怎能不明白。
况且，这也是在她的预料之中。
“谢谢爹爹。”她行了礼。
陆源亭点点头，看了下时辰，不由皱眉：“都快要戌时了，你回去吧。”
陆飞烟再次行礼才离开，但却没有走远，而是看陆源亭形色匆匆地离开院，这才回了自己那处。
炼丹房内，丫鬟燕早已歪着脑袋睡着了，炉的火也不知什么时候灭了。
不用去开炉，她都知道这炉丹药毁了。
屋里不太好闻的丹药味道久久不散，陆飞烟忍不住抬袖掩住鼻，她将门窗都敞开了之后，这才去开炉。
而此刻燕也醒了，她跪在地上也不敢做声。
陆飞烟瞥了她一眼，继续将鼎盖打开，果真，就看里面一片焦黑。
指尖在炉底轻轻一抹，沾着药灰的手指一捻，皱眉道：“你掀开炉看过了?”
“这……”燕脸色一变，心惊不已，这大姐还是千里眼不成，就连自己开过炉盖都知道。
但此刻她却是不承认，咬牙否认：“婢没有开过炉，大姐莫要冤枉人。”
“没开过炉，那这药这么全毁了?”陆飞烟一挑眉，一步步引她入套。
果然，一听这话，燕登时有了底气，只听她大声哭道：“大姐，这炉药毁了也不能推在婢身上，婢只是按照大姐的吩咐在这里看炉。”
她这一叫嚷，倒是引来了不少人。
也不知是谁了句“学艺不精”，底下便都传开了，是大姐自己学艺不精炼坏了一炉药，硬是将过错都推在丫鬟身上。
面对投过来的鄙夷目光，陆飞烟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
她一步步走到跪在地上的燕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正对着自己，轻呵了一声，冷冷道：“究竟是谁给你的胆敢颠倒是非黑白?今日若我还任你胡作非为，往后，任何一个人都能踩到我头上来了。”
完，便是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燕哪里想到这平日里斯斯文文的大姐居然会来这么一手，当下捂着脸颊，有些懵。
围观的众人也都惊住了，没想到大姐竟会这般刁蛮，当下都纷纷闭了嘴。
陆飞烟没有去管燕，她走到院里，右手一翻，寄出一面铜镜，她将那面铜镜抛向空中，镜上便出现了它记录下来的影像。
燕傻了眼，根本没想到陆飞烟竟然是故意设好了局在等自己。
看着镜中自己不仅将炉打开了，而且还往里面倒了些东西……
陆飞烟将镜收回，冰冷的目光环顾四周，她缓缓开口道：“我知道，虽然你们不，但在你们眼中，我不过是个废物。是啊，我是个废物，但却不能任由人欺辱，今日的事，这便是实情，你们我刁蛮也好，不讲理也行，只是不要在药里动手脚，有什么不满就冲我陆飞烟本人来。”
回应她的，是一阵沉默。
她也不再理会，转身回了炼丹房，将门窗都合上。
在不远处冷笑着看着这一切的白氏，神情莫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婢跑来，在她耳边低语了两声，她不禁皱眉：“二姐呢，此刻在何处?”
“二姐夜里闷，约了葛家姐去悦凉山下的半泊亭了。”
“胡闹!”
正文 第64章 看热闹不嫌事大
炼丹的院很快又恢复了往常的幽静，燕一直跪在炼丹房门口，但陆飞烟却对此视而不见。
虽然陆飞烟似是不闻不问，但不是不知道燕干的那些事，她是白氏的耳目，这自是不用的，可这燕似乎心更大，不仅会偷自己的首饰，就连自己的言行举止，她也会在私底下悄悄模仿。
这样心怀不轨的丫鬟，自己还留着做什么呢?
等着被她坑么?
陆飞烟自然是不会任其发展，防患于未然，必须要当机立断将这样的祸根给踢开。
专心致志地清理着炼丹炉，收拾干净了，这才将精心调配好的药草放进去，炉火烧得旺盛，她则是坐在一旁摆弄那些废弃的药渣。
燕之前往这里面倒了水一样的东西，那究竟是什么呢?
之前她竟然都没有从味道中辨别出来，指尖轻轻捻着药渣，忽然一痛，她丢开手，却是见一滴血珠从食指尖上沁出。
陆飞烟不由得皱眉，这般才想明白燕放进去的是什么，用途又是什么。
那并不是什么药品，而是一种流体的矿石，受热后会凝结成一颗颗带刺的珠，只要受到外力的冲击便会如散弹一样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