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出去走走吧。”乐水道。
知道他是有事想说，秦思虞点了点头。
三人走着走着就出了白头镇。
乐水忍不住道：“游陵他让我帮云娘调理身体，不会是想做傻事吧?”
秦思虞皱眉：“傻事?”
之前游陵说他有办法，但秦思虞一直没有来得及细问，此刻不由问乐水道：“你知道他想做什么?”
乐水道：“我从前听师傅说过一种续命的法子，便是用其他人的性命化作生气，送给将死之人。”
他看了看周围，小声道：“云娘的体内，根本没有生气，她的寿命早就尽了，也就是说，她早就应该死了。”
秦思虞神色大变：“你说什么?!”
乐水再次道：“云娘她早在数十年前就应该死了。”
叶凌被吓了一跳：“你是说，游陵一直在用自己的命养着云娘?!”
乐水点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恐怕是这样了，续命是逆天之举，自然是有弊端的，才开始，游陵一年的命或许只能换云娘半年，再然后，或许是一年换三个月，再再然后，或许是一年换一个月。”
“但是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到最后，游陵就算是倾尽全部的寿数，也换不回云娘的一天了。”
“他就算已经是掌道修为了，又有多少命可以换呢?”
这件事情本来不干乐水的事，但他天生就爱多管闲事，憋也憋不住。
秦思虞愣了半响：“竟然是这样……”
怪不得游陵想要帝之果，恐怕其中的一个原因就是给自己续命。
为了云娘，他或许也活不了多久了，若是想要云娘继续活下去，他只能寻求大帝之路了。
游陵他……
秦思虞握紧了拳头。
乐水道：“我也不知道他接下来想要做什么，但是你们是游陵的朋友，我觉得这件事情你们还是得知道。”
秦思虞忍不住去找了游陵。
“你之前说的办法，究竟是什么办法?怎么用帝之果的力量救云娘?”秦思虞问道。
游陵仿佛早就料到了秦思虞会问他，他道：“出来说吧。”
他关上门，和秦思虞走到了院子里的树下。
秦思虞道：“我知道你担心云娘，也理解你的心情，所以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都不会阻拦你。不过作为朋友，我也想知道你究竟打算做什么，至少我想知道我能不能帮上一点忙。”
游陵看了一眼天上的残月：“乐水应该已经告诉你了吧，那就是我想要做的，有了帝之果，我就不会死，我不会死，云娘也不会死。”
秦思虞追问道：“哪怕这法子到了最后，你十年的命只能换她一天的命?”
游陵看向秦思虞的双眼：“若换成是你，为了叶凌，你也会和我做一样的选择。”
“我就算能活千年、万年，没了云娘，不过是行尸走肉而已。”
秦思虞默然，他不会阻止游陵，但他也知道，游陵不过是在饮鸠止渴。
残月已经被阴云遮住，游陵道：“我的力量越强，寿命就越长，云娘自然活的也越久。”
他垂下眼：“我一定要让云娘好好的活着。”
“她还有那么多的美景没有看过，那么多的快活没有享受过，那么多新鲜的事情没有见过……”
“她值得无数个两百年，而不是现在就化作尘土。”
秦思虞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叶凌知道之后，愣了片刻，这才转过头去，没有让秦思虞看见她微红的眼眶。
秦思虞轻叹一声，握住了叶凌的手。
叶凌喃喃道：“难道没有其他的办法吗?”
秦思虞道：“云娘只是一介凡人……”
就连孙真人那般的圣手，尚且无法延续自己的性命，更何况是云娘。
叶凌道：“大帝又能活多久呢?”
秦思虞道：“我也不知道，应该能活很久吧。”
“若是能一直活着……”叶凌抬起头，透过半开的窗户，看见了翻滚的乌云。
现在就连些许的残月都看不见了。
翌日一早，乐水就进了云娘的房间，直到夕阳西下，他才满头大汗的走了出来。
“总算是不负所托。”他道。
他来这儿本来只是为了和游陵他们拉拉关系，没想到今日却是尽了十二分的力。
果然是个爱多管闲事的劳碌命。
游陵真诚道：“多谢你了。”
房间里，云娘总算醒了过来。
她虚弱的看着游陵，露出了一个温软的笑容道：“你回来了。”
窗外正是红霞满天，为云娘苍白的脸颊也染上了一层红晕。
时间仿佛回到了他才带着她到处流浪的时候。
那会儿，她也是每日在家里等着他。
她会红着脸，托着腮在院子里巴巴的望着房门。
他本来喜欢在外奔波，可是渐渐地，因为她，他便也习惯了每日回家。
只是，她还能等他多久呢?
“我回来了。”游陵藏起了声音里的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