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聿抬眼看了看陈决，笑道：“大人不如就坐会儿吧。你现在焦虑的状态，也想不出对策来。张塘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在这种事情，定然比你更有用，你不如今晚好好休息下，松弛下，明天早上再与张塘好好复盘更有效。”
陈决低头看向李聿，眼睛不自觉的眯起。
李聿却像猜到陈决在想什么般，笑道：“我知道的远比你以为的多的多，不要小看我啊，陈大人。”
“你——”陈决想了想，看了眼李小，才又坐了回去。
“不是小小告诉我的，放心吧。她很听话，大理寺内部的事情，都不会告诉我。”李聿淡然笑笑，“你又何苦非要折磨自己，明知无益，却还要让自己的每分每刻都不忘案情。”
“喝茶。”李聿手指一动，陈决面前的茶杯便往陈决的方向挪了挪，“不如喝茶吧。”
“你……”陈决眉头深锁，“你莫非还有看透人心的能力?”
“哈哈。”李聿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倒没有，只是移动一些这些小东西而已。”
“……”陈决审视的看着李聿。
“这世上不被人理解的事很多，大人不必太过介怀。”李聿说罢，叹了口气，“这样美好的夜晚，想必那犯人也不忍心再在这样的夜里犯案杀人吧。大人不如安心些，这茶真的很香啊。”
李小睁着大眼睛，左看看哥哥，右看看陈大人。
心里有股强烈的不安在酝酿。
她突然觉得，眼前的哥哥变了很多很多。
初见哥哥的喜悦渐渐平复，她也越来越理性，能观察出很多不一样的地方了。
哥哥变得不似以前那样爱笑了。
不，也不是不笑，可笑容却常常少了曾经的那种纯粹和热度。
哥哥也似乎有了很多很多心事，眼神里仿佛藏了许多许多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的事。
哥哥说的话，她也常常开始听不懂，总觉得这些话里，都包含着一些什么……她无法理解的内容。
哥哥的气场……好像也变了。
以前，他从不会这样……仿佛想要掌控所有似的。
她扭头偷偷看了眼陈大人，她仔细的打量陈决的眼神——总觉得陈大人仿佛能看透一切。
她感觉到的不对劲，陈大人一定也早就感觉到了吧。
这让她很不安。
在眼前的这两个男人之间，仿佛正酝酿着什么，不知会发生什么。
啊，对了。
曾经，她常常会看到哥哥的未来画面，有时甚至一天都能看到很多次。
可这段时间，自从哥哥回到她身边，来到陈府后。
她竟一次也没有看到过哥哥的未来。
这说明什么呢?
说明这么长时间里，她激动的拥抱哥哥，哥哥拍抚她的头顶，拍她的背，却……
她一次也没有碰到过哥哥的皮肤。
一次也没有。
她吃了口面前的蔬果，挠了挠头。
哥哥是不是刻意的在回避什么?故意不想让她知道什么呢?
第68章 知己难寻
李小怀着捕风捉影的疑惑，不安的努力运用自己的小脑袋瓜, 思索着时。
陈大人和哥哥已经激烈的讨论了起来。
也不知是怎么开始的, 突然就聊了起来。
“刘睿既然是需要美人, 那么在他没能抢到李兆前, 必然需要其他美人来满足自己。”李聿笑了笑, “京城什么地方美人最多……”
“自然是花街柳巷。”陈决。
李聿点了点头，“想必大人已经在京城里的花街柳巷都安插了人手吧。”
陈决面上露出得色，矜持的抿了一口茶, 点头。
“连特别有名的家有漂亮少爷小姐的府上, 也安插了人。”陈决靠着椅背, 一只脚踩着桌柱, 仰起头看着天空和星辰，叹口气：“这次跟九门调了许多人, 如果一直捉不到刘睿，这脸还真是丢大了。”
李聿轻轻抿了一口茶, 闭眼品味茶香, 并未接话。
“刘睿既然在城中, 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大人不必心急。”李聿向后伸展了下手臂，随即盯着自己的手指看了一会儿，才开口。
“刘家所有名下私产已经都排查过一遍了。”陈决。
“那么接下来该是要排查刘家仆人, 和幕僚等人名下的私产了吧?”李聿。
“正是。”陈决应了李聿一声, 难得的露出笑容, “幕僚的私产已查清, 剩下的就是补漏了。”
“刘田平大人那边，想必是要严防的。大人应该已经封锁了消息，决不能在破案前，让刘大人知道自己的儿子居然在自己衙门前犯事吧。”
陈决看了眼李聿，只觉得眼前的少年虽然尚未及二十，却有极高的智慧，和敏锐的洞察力。
这让他想起了曾经的自己，年纪轻轻独闯京城时的意气风发。
那时候的大理寺卿位置空悬，刘田平在大理寺熬了几十年，一直盯着大理寺卿的位置，四处走动，想着能往上爬一爬，却不想突然冒出来了他，二十岁就被皇帝钦点做了三品大元。
一时间朝堂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