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地一下，虎卫不敌九尾狐，被一尾巴扫飞出去。
虎王龇牙咧嘴，眼眶一片通红，危险地盯着这群老狐狸。
狐族见他们计划已经败露，瞬间什么也不顾了，直接包围上桑裴。
桑裴勾唇，看九尾狐的周围，喉头发出一声轻笑，嘲讽地望着他们。
还真是活的太久，脑子变钝，到现在还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境况。还是高高在上习惯了，总不把其他妖看在眼里，丧失了上古狐族本该有的警惕?
明知庸陵不好对付，还妄想倾尽一族之力，博取个好结果。明知他的谋略丝毫不弱于狐族，还敢跟在他后面。
执夷族站在一边，犬族、苍狼族和黑熊族站在另外三面，夜猫族飞在头顶，地龙族藏在地底下，形成有进无出的包围圈。偏偏这群九尾狐只顾着追他，没有注意到危险。
六个方向，执夷族、犬族、苍狼族和夜猫族看似在其他地方战斗，实则已经接受到他的命令，只需要他一声令下，就能将口子闭死。
只听见九尾狐咬牙切齿：“小儿，你害我狐族到如此地步，给老夫受死!”无论如何，他们都要拖这个小老虎下水。活了一千多年，就这么栽在一个后辈手里，不甘心，这叫他们如何甘心?
九尾狐背后的尾巴甩出，一同攻向桑裴这边。
桑裴一抬手，却忽然停了下来。
因为有一个身影更快地冲了出去——
又以他想象不到的速度和力量，硬生生咬断了一只九尾狐的尾巴，他攻势比愤怒中的狐族更加猛烈，又恨、又怒，恨不得杀光所有的狐妖。
一只九尾狐发出惨叫声。
他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桑裴没有反应过来，九尾狐的尾巴更是在迟钝的时候被虎王一口咬住。等镇定下来，发现虎王竟如此不知羞耻，暗中偷袭，就愤怒地调转了尾巴，抽向虎王。
“王上，属下来助您!”虎卫冲了进去，与虎王并肩作战，没命地攻击九尾狐。
桑裴淡漠的脸色出现一丝裂缝，虎王突然向狐族发难，他没有意料到。其实虎王根本不用进去，他进去了，反而会白白送掉一条命。
他目光定在狐狸群中浑身沐血的虎王，淡漠的眼底出现了困惑，这只老虎，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想要的原谅，除非母亲，他给不了，为何一直苦苦纠缠?
这一次，更是……
狐族复又翻涌起来，庸陵这边摸清楚了原来是几只九尾狐想要暗算他们的王，也愤怒了，以同样激烈的攻势反击回去。
众多九尾狐亮出了尾巴和爪牙，桑裴手挥下的瞬间，早已按捺不住的执夷族、犬族、苍狼族和夜猫族冲上去，包围圈如同一张口袋，极速合拢、缩紧。
“狐族罪大恶极，按理当诛。”
一刹那，庸陵妖浩浩荡荡从四面八方涌了进来，沿途遇上狐妖便出手，钳制住九尾后，对其他受到狐族迫害的妖族道：“狐族欠了谁的债，谁就上来讨要!”
睚眦首当其冲，冲在前面，带领青龙一族闯了进来。
其次是朱雀王贺佑，哥哥死了之后，她就等着这一天了。
再随后而来的是黑熊一族、金龙一族……所有跟狐族有仇的妖族，都出来算了一笔账，狐族欠的债，再来一辈子也还不清了。
桑裴在狐族尽皆死去的时候，赶去看望虎王，他身上被狐狸尾巴捅了很多大血窟窿，瞳孔都散开了，深深凝望了眼桑裴，挣扎道：“裴儿，我……我以为，我还能保护你……”
“不需要。”桑裴实话实话，“本王早已过了需要保护的年纪。”
从记事起，他就和母亲在璇玑洞，母亲死后，他来到庸陵，成了庸陵王，更加不需要谁保护他。
虎王苦笑着，气息奄奄，“罢了，罢了。是我对不住你们，我去找她，去找她……”
第120章 妖皇
残阳如血, 在狐族毁灭的那一刻，鸦雀“咕咕”地掠过, 宣告着胜利。
活下来的妖怪愣愣注视战场上的场面，地面浸透了血，好些地方都形成了血洼, 收拾同伴尸体的时候，不小心踩上去, 溅的身上全是血。
大金毛和夜猫族族长难得不再彼此争执，情绪十分低落, “大王，接下来属下还需要做什么。”
这场战争持续了太长时间, 耗费了太多的精力, 突然胜利了，他想要欢呼更想痛哭，死了太多的妖了, 那里面还有他们能叫得上名字的族人。
虎王的血尸也被黑熊族的小妖搬了上来，黑琪在前面，问道：“大王, 虎王该如何处理?”
桑裴看着虎王的尸体, 灰白的头发中鲜血淋淋, 脑壳都被打烂了, 昔日俊朗的脸衰老而又苍白。
他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后微不可察地将颤抖的右手藏入袖中，淡漠的声音里分辨不出喜怒：“虎王在这一场大战中战功赫赫, 将他带入庸陵，好生安葬。”
虎王在临死前曾经向桑裴提出一个要求——希望能和虎后合葬。那是他一直以来的夙愿，想要再见到虎后一面，向她低头，说声对不起，用一切办法祈求她原谅自己。执着了那么多年的事，直到死，都没有办法实现。
太过遗憾，死了之后，他还是不肯闭上眼睛，直到桑裴说答应他的请求，才放心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