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天真了，只是换个地方训练而已，”香菇冷笑。
林森垂眸扫了一眼手上的东西，没有太大反应。转手就把套票交到了她的手上。
一行人走进名为“熹川”的客栈。
“对了，早餐分为中式和西式，提供时间从七点到上午十点，为了预订位置，请问你们需要哪种?”礼仪小姐目光温柔的转了一圈众人，最后停滞在了走在人群最后的林森。
人总是会下意识的把目光放在感兴趣的人身上。
他把玩着手腕上的佛珠，一颗颗的捻着，闻言才收手，把视线移到江妍脸上，用眼神询问。
“……中餐吧，”她被他看得莫名其妙。
好像你们这群人会起床吃早餐似的。
——又回到了封闭训练的状态。
两支队伍继续当上下楼层的邻居，真实得像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连靠着他们客栈最近的温泉场都没有涉足过。
双方唯一的交集，则是两位领队大人路过客栈一楼的祈福栏时，纷纷扯过便利贴拿荧光笔写上了各自的祝福，然后都不服输的要贴在最显眼的地方。
久而久之，整面墙上统共就被两句话占满——
【冠军是NG的!!】
【胜利是属于DSN的!!!】
就连在客栈休养生息的中老年旅游团们，都知道了有两个队伍即将进行比赛的消息。暗自猜测到底是篮球项目还是乒乓球赛。
……
楼下大堂熙熙攘攘的，似乎是入住了一批新游客。江妍靠在栏杆旁，仰头看着楼上紧闭的训练室，长夜漫漫，她清醒得完全可以到楼下跑圈，作息已经被彻底带歪了。
正处于两队的“敏感”时期，短暂的两天时间里，他和她心照不宣的连微信和电话都很少打。
可是，真的好想他啊。
她溜回长廊的公共茶桌上，百无聊赖的盯着花花绿绿的瓶罐，这个度假村，似乎为了贯彻古风调调，提供的茶种类倒是多种多样，咖啡却一言难尽。
茶涩生香，她恍惚间想起了在大堂，被她一直紧紧攥住袖子的少年一点点把衣服抽开，神情依旧冷淡，不发一言。
只有她分辨得出细微的情绪波动。
像看起来还很平静的冰面，其实底下已经水流急湍了。他的声音暗了下去，“你乖。”
江妍最后还是朝他挥了挥手，目送着他慢慢的上了楼。
只是四天而已。
比完赛就可以见面了。
没有关系的。
手机屏幕上，白光亮起，搁在桌上带起了略大的振动声。她被吓了一跳后，匆匆忙忙的接起，“喂?”
放佛听到了那头缭绕不去的歌声，分辨不出歌词。不是中文也不是英语，但能感受到那里头弥漫起得一地旖旎。
“江妍，出来吗?”
是他的声音。
她的心剧烈的跳了跳，像早恋害怕被发现的孩子……所幸，长廊里一个人都没有，她走开一会也不会有人发现。胆子也变大了起来。
“你在哪?”她悄声的问。
“千色酒吧。”他说。
“等我，”没有任何犹豫，反思的所有东西直接被抛到脑后，她从椅子上起来，脚步轻快的往外走。
茶哪里有酒好喝?
根据册子上的小地图，她很快到达那栋建设得像宫殿的房子，把票券递给服务员小哥。感应门打开，江妍走进去，真切的感受到了电话里头的歌声。
很大的一方展台，金发碧眼的男人在台上随心所欲的唱完一首歌后，就有日本女生跑上去接过话筒，台下的同伴吹了一声口哨，搞得她很不好意思的回到位置上小声的唱歌。
大概知道了他为什么会约在这里。
清吧和大型K歌并和的场所，不会太过吵闹，空气里流透着一种舒服。江妍环顾四周，在角落里发现了他。
瘦高的侧影，外套拉到鼻尖下，睫毛搭下黑色的阴影。没有点酒，桌上放着一杯柠檬茶。
她开心的迈着步子朝他走过去。
悄然无声的，
伸出手，盖在了他的眼睛上。
有微弱的红色灯光被彻底掩盖在她的手上。
“你是不是偷偷跑出来的?”她质问。
“不是。”
“……小哲肯让你们出来玩?”
“休息一个小时。”
他抬手，摩挲着她的手臂，轻轻一抓，这层阻碍终于离开，时间不多，短暂得像一场暗度陈仓的约会。她乖乖的坐下，翻看了一遍酒水单，点了一杯最容易制作好的鸡尾酒。
他默许。
反正有他在，就算她喝真酒也不怕。
隔壁桌的人已经起身，打算泡完温泉再去吃宵夜。“你喜欢泡温泉吗?”她趴在桌上问，视线则在他的鼻尖上，以及拉链下，她看不见的嘴唇。
“跟你吗?”他反问，头配合的低下来，和她平视，“是的话，就喜欢。”
她被他的话捣腾得不知所措。
想起了那个风大雨大的夜晚里。
彻彻底底的坦诚相待。
每一寸抚摸。
微凉的指腹，湿润的亲吻。
都灼热得像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