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大BOSS正在思考时的，一个习惯性动作。
方辰凯没再说什么，悄悄地退了出去，轻轻把门关上。
这是顾家爷孙俩的斗争，远非他一个小小特助，能插手的。
唐安宁咬着手指，坐在阳台的单人沙发里，望着楼下小区园景，内心惶然不安。
如果说，她这辈子最害怕面对，最不愿回忆的，那一定是十六年前，在荆辛丑控制下的那两年。
简直，可以用度日如年来形容。
它不仅在她的心里，烙下了不可磨灭的恐惧阴影。
同时，也是她人生中，最阴影，最大污点的阶段。
即使，当时她才四岁!
现在这个最伤，最痛的伤疤，被人毫无预兆地狠狠挑开，然后血淋淋地暴露在世人面前，给人指点嘲讽。
嗡……
手机终于响了，她看也没看，就接了起来，迫不及待地说道：“顾北清，怎么样，查出是谁了吗……”
“小宁……”
电话那边传来的，却是秦淮明冷削迟疑的声音。
“淮明哥哥?对不起，我，我以为……”
以为，是那个男人的电话?
秦淮明鹰眸微微缩了缩，声音听起来，依然是那么得沉着轻松：“以为什么?傻丫头，不是说好看完给我电话的吗?看把你吓的，别怕，我已经叫人在查了，很快就能知道是谁在背后动的手脚。”
他的话，却没有给唐安宁带来多少安慰。
能够把她调查得那么仔细，那么深入，对方一定不简单。
甚至，是秦家所不能得罪的。
例如，顾家……
这个想法才刚冒出来，唐安宁的心，就狠狠揪了下。
脑海里，不自禁地，浮现出顾锦行的脸庞。
“淮明哥哥，我没事。不跟你说了，我还有很多稿子要画，有空我再打给你!”
“好，记住，有事一定要打给我，知道吗?”
“好的，谢谢你，淮明哥哥。”
“傻丫头，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也愿意这么做。”
“……”
唐安宁沉默地挂了电话。
对于秦淮明不时或暗或明的表白，她不是没听明白，只是不知该如何回应。
拒绝的话，她已经说过，而且非常明确。
很多时候，看着像是她事情不断，秦淮明不时现身帮她，可是更多时候，她却有种，那个男人离不开她的错觉。
即使是现在两人的合作，看似是秦氏给了她出路。
其实，她亦帮秦氏，打开了一个新的市场，新的拓展方向。
如果非要说帮，那也是互助共赢。
刚挂电话不久，顾北清也打来了。
平静无波，很简略的一句话：“这件事，我会处理。”
然而就是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却让唐安宁彻底地安下心来。
真是很奇怪。
晚上，顾北清果然没回来吃饭。
是夜，顾家老宅。
“那些东西，是你叫人发出去的?”
“没错，但这都是你逼的。我早说过，那丫头，不适合你!”
面对自家孙子的质问，顾锦行也没否认，爽快承认。
“适不适合，我说了算!你别忘了，她现在已经是顾家的媳妇了!”
“我绝不承认!臭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初之所以会跟那丫头领证，只是为了敷衍我而已!有本事，你们生个孩子给我看看!”
顾锦行笃定，自家孙子的厌女症，还没有好完全。
否则，白紫嫣都已经光着身子躺床上了，这死臭小子怎么会没半点反应!
但就算顾北清对女人，还没有生理方面的需求，他也不能让唐安宁继续留在顾北清身边了。
因为有她的存在，那死臭小子根本就不看别的女人一眼。
连白紫嫣也近不了身!
“孩子?”
顾北清似是不知想到了什么，薄唇霍地微微扬起，掀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轻缓说道：“会有的。”
老爷子却重重哼了一声，说道：“哼!是到我死的那天吗?还是你真打算，让那丫头给你生个小小偷?”
小小偷，这三个字听起来，怎么那么刺耳!
顾北清刚扬起的唇角，立刻，就僵硬在那里，缓缓收拢，声音也跟着冷了几分：“她现在是我的妻子，也是将来你曾孙的妈，你要这么说，岂不是在说我们整个顾家，就是个大贼窝?”
这话俨然，把整个顾家都骂进去了!
“臭小子，你存心的是吧!”
顾锦行气得，随手抓起旁边的东西，就砸了过去。
顾北清头微微一偏，正好躲过。
那东西正好砸中不远的一个大花瓶，顿时发出砰的一声脆响，然后唏哩哗啦地散了一地碎片。
可惜了，这可是老爷子最喜爱的大花瓶，值好几十万呢。
顾北清勾了勾唇，目光凉凉地看着自家爷爷已经气红了的脸，缓缓翘起二郎腿，淡淡说道：“过几天我就会开记者招待会，公布我们的婚讯。如果您希望全G市的人，都笑我们顾家是个大贼窝，尽管继续，反正我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