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由于熬夜的缘故，安准一双眼睛顶了两只非常明显的黑眼圈，眼皮叠出了好几层，精神头却异常得足，风风火火地一边喊着一边跑上来。
宋一鸣：“金子穆?”
郑东风不等宋一鸣开口，就拉着他一道往审讯室去：“金子穆是金氏集团董事长金殊义的儿子，刘昭的女儿就是被金子穆推下山的，我怀疑刘昭是在查找刘彤死因的时候被人杀人灭口，其他的我让他们整理出了文字资料，一会先去审讯室看看。”
一宿的功夫，金子穆已经胡子邋遢，一副非常颓废的模样，小齐绷着一张脸坐在他跟前：
“你说，是你□□?”
金子穆：“我没让他杀人，我就是让他把那些证据拿回来。”
小齐：“你从哪里找的那个人?”
金子穆：“我有个哥儿们，他家里有点那种背景，我就让他给我找了个人，但是我真的只是让他去拿证据，没有让他杀人，我发誓!”
小齐：“你哥儿们叫什么名字，被你雇佣的杀手是谁，叫什么名字?”
金子穆：“能不说吗?”
金子穆别别扭扭地问了一句，小齐只觉得自己眉毛突突地跳了两下，就因为他的缘故，所有人已经几宿没有睡过整觉，这孙子偏偏还给你在这里叽叽歪歪、挑三拣四地讲价格，还真以为这里是菜市场呢!
小齐一拍桌子，说道：“不说可以啊，他的罪你来担吗?你手里已经有刘彤的一条命案了，再加上刘昭，数罪并罚，你要想把牢底坐穿我不拦着你。”
金子穆：“别……别……那个人其实不是我哥儿们，是我爸的一个秘书，当时我知道刘昭在调查我，我害怕事情被揭发我就要去坐牢，每天都睡不好，那时杨秘书就问我发生什么事了。”
小齐：“你就和她说了?你不怕她去告发你吗?”
金子穆：“杨秘书不是那样的人，她不会害我的。我小时候爸爸做生意忙，一个人被关在家里，就是杨秘书经常来看我还给我做热腾腾的饭，她比爸爸对我更好!”
郑东风看着监控里的画面，给实习生打了个电话：“你去查一查金殊义身边的杨秘书。”
小齐：“那杨秘书是从哪里给你找来的这样一个人?”
金子穆：“我也不知道，就是那一天，杨秘书给我打了电话，她说人已经给我找好了，拿回证据之后就会立刻销毁，叫我不用担心。”
小齐：“杀手呢?”
金子穆：“我没有见过，杨秘书说是不想让我插手这些事情，所以既没让我们见面也没让我们通话，但是——”
小齐：“但是什么?”
金子穆一副很是纠结的模样，直看得小齐蛋疼，差点又要暴走：“但是什么?”
金子穆抬头看了一眼小齐，很是不确定地说道：
“我在杨秘书的办公室里看到过一张照片，当时照片被夹在杨秘书办公桌上的一本书里，我也是没事干随手翻的时候翻到的，照片里的人脸上有一道很长的疤，很像是那种被尖锐的刀具划破之后留下的疤，而且这个人看着有点凶神恶煞，照片背后好像用记号笔写了两个字，是……JQ还是RQ来着，我想不太起来了。”
小齐：“你能用语言描述出来那个人的模样吗?”
金子穆：“可以。”
小齐按下通讯键询问在监控室的郑东风：“郑副，你否要请画像师?”
郑东风瞥了一眼宋一鸣，嘴角扯出一抹笑意：“请什么画像师，你这败家玩意儿，咱有自己人，免费劳动力!”
宋一鸣抖了一抖，总觉得郑东风此人，不怀好意。
乔云今天一如往常，五点半就醒了过来，却躺在床上，盯着从窗帘缝里透进来的阳光发着呆，整栋别墅都非常安静，乔云能够听到浴室里有滴水声，心想着是不是自己昨天洗完澡没有把水龙头拧紧。
又做了那个梦。
一地的玻璃渣子，乔云赤脚踩在上面，玻璃渣扎破了脚底板，混着血，弄了一地的狼藉，连空气当中，都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然后有个人贴着她的耳朵说：
“生活给了你一地的玻璃渣，除了被迫接受，其实你还有另外一种选择。”
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嗡嗡地震动了起来，来电显示上，是郑东风三个字。
郑东风没有把自己的号码告诉乔云，但是乔云自然有其他的办法拿到这些号码。
手机响到第五声的时候，乔云接通了电话：
“喂，哪位?”
郑东风：“乔小姐，我是郑东风，市局的郑警官。”
乔云：“郑警官你好。”
郑东风：“乔小姐能帮我们一个忙吗?我们需要画一张嫌疑人的人物画像。”
画人物像，刑侦系统里有固定匹配的技术人员，于公于私都轮不到郑东风来拜托自己，乔云猜不透郑东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却神使鬼差地应了下来。
“好，我半个小时后到市局。”
乔云今天的气色并不好，虽然已经用化妆品遮盖过了，但是眼睛里面透出的疲惫，是骗不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