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顿时叫陈曦啃小甜饼的动作停住了。
她犹豫了一下，又有些尴尬，小声问道，“我要不要回避?”
“不是商业机密，你不用紧张。”见陈曦紧张地捏了捏自己的校服，眼巴巴地看着自己，陆征顿了顿，把计划书放在腿上。
看见陈曦明明很想知道，可是却努力做出不在意的样子，他起身走到陈曦的身边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家的小区很快就会被开发。不过你放心，陆氏不会把这片小区让给别人。”
赵氏集团想要这块地，那是做梦。
刚回国就想搞事，有没有把陆氏集团放在眼里?
更何况……槐安路上还有陈曦的家。
陆征心里冷哼了一声。
“我，我不担心。”陈曦垂头小声说道。
可是她的眼里却多了几分迷茫。
如果她的家被拆掉了，就算得到很多的补偿款，可是唯一的家似乎也没有了。
她能去哪里呢?
买到新的房子，可依旧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却再也没有家的温暖还有回忆了。
她不怕一个人，也不怕搬家，可是她只怕搬去的地方没有家庭的温暖还有记忆。也不会有很好很好的邻居，什么都被拆掉，她或许得到的也只有钱。可是如果不是为了偿还欠款，陈曦对钱并不大在意。
她咬了咬嘴唇，看起来有些瑟缩可怜。这样的反应叫陆征皱了皱眉，想不到陈曦为什么会这样在意那样破旧的楼房，迟疑了一下，抬手一双大手压在女孩子单薄的肩膀上轻声问道，“不如我买下来，你一直住在那里?”
“诶?”陈曦霍然抬头。
“你想在那栋楼里住多久就多久。”陆征专注地看着她说道。
张助理疯狂地推自己的眼镜。
“那怎么行。就算再怎么样，我也不能要求别人做损失自己利益的事情。”陈曦迎着陆征一双黑沉的眼睛，知道他并没有哄自己的意思，而是真的想要留下那栋楼房，急忙露出了一个笑容来认真地说道，“陆征，谢谢你。可是我不能接受你的好意。买下地皮是要赚钱的吧?你的损失那么大，我住在那栋楼里也会觉得不开心。”
她认真地拒绝，迟疑了一下，突然问道，“你说……赵氏集团想要那片小区么?”
“对。你听说过赵氏集团?”陆征觉得陈曦每次提到赵氏都怪怪的。
她年纪小，还没有变成有阅历的人，没有学会不动声色，因此哪怕极力掩饰，却还是露出一点不一样的感觉。
“听说过。”陈曦出了一会儿神，轻声说道，“不过不认识。”
她抿了抿嘴角还是仰头看着比自己高大很多的男人，轻轻地问道，“如果赵氏集团得到这片地，是不是也会把上面的所有的楼房都拆迁，把所有的旧的东西都拆掉，然后换上大家都不熟悉的新的建筑?”她问陆征这个问题的时候，男人压在她肩膀上的手莫名地紧了紧，那一刻，他仿佛在那双漂亮漆黑的大眼睛里看见了一抹潋滟的水光。
“对。”
“原来是这样呀。”陈曦笑了一下，小声说道，“因为是旧的，所以要拆掉，对么?”
陆征莫名不喜欢她这样安安静静的样子，抬手，大手压在她的眼睛上。
“没事。这块地皮不会叫赵氏得到。”
“好呀。”陈曦只觉得压在自己眼睛上的大手温暖又有力，眼前虽然黑了，可是却还是点头说道，“我还是觉得我的家被你买下来更好。”
她小小地感慨了一下，拿开陆征的大手，那双漂亮的黑眼睛里并没有眼泪，反而释然地笑了一下，轻声说道，“我不喜欢赵氏集团。”她第一次这样旗帜鲜明地提起自己不喜欢赵氏，陆征哼笑了一声，当做她的异样并未存在，挑眉说道，“我也不喜欢。”
这叫什么?
心有灵犀?
默契?
总之这一刻，陆总的心情不错。
“陆总，二少还没有下来。”张助理在边儿上看得恨不能把头发都给撸秃了，好不容易看见这两位不腻腻歪歪，低声说道，“我听佣人说二少今天又没有出房间……只有陆总才能叫二少出来走走，不好总是憋在屋子里。”
见了鬼的二少的……口口声声撞见鬼，说什么都不肯从房间里出来，张助理对陆景也是没有办法了，本想叫他愿意在房间里当宅男也无所谓，可是这垃圾二少明天还有两个通告，经纪人已经崩溃地把电话打到了张助理的手机上。
张助理真想问问陆景的经纪人，为什么二少出了什么事，就给自己打电话?
付薪水了么?
百万年薪里不包括这业务啊。
“那你等一会，我叫陆景下来就开饭。”陆征点了点头，觉得也该叫陆景重新和陈曦见识一下，上楼去叫弟弟下来。
他刚走，张助理就快步走到了陈曦的面前，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来，努力温和地问道，“小同学，你是高中生?”见陈曦呆呆地仰头看着自己，他顿了顿，试探地问道，“成年了么?”他看起来一副很紧张的样子，陈曦不明白他到底紧张什么，却还是乖乖地点头说道，“成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