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他有些后悔，后悔没有去查一查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孩子。
他沉默良久，终于开口：“她她死了。”
张妈睁大眼，“夫人她去世了?”
“前段时间不是好好的么?”张妈再一次确认，“不会我听错了吧!夫人前段时间还好好的，还说要给孩子做小衣服呢!”
见张妈的眼睛有些湿润，戚宇琛也有些触动。
“她早产，孩子没了，后来她精神不太好，去了精神病院死在里面了。”
第21章
张妈问道：“夫人怎么会疯?她那么乐观，在戚家虽然受累，但她一向不在意。几个年轻的下人向来不怎么给她好脸色，她也从不计较。”
张妈抹了抹泪道：“戚家活那么多，她白天要去打工，回到家中还有做家务，身体又那么差”
说到后面，她嗓音沙哑，不忍再说下去。
戚宇琛问：“她每天要做很多事情么?”
“她每天很晚才能休息，即便怀了孕也起早贪黑的，说来也是，身体差成这样，流产也不是很意外。”
张妈叹息道：“可是少爷，你也真是的，再不喜欢她也不能这么苛待，多好的一个孩子啊!”
“她对你真的不错，天天念叨着要给你做什么吃，少爷吃她做得饭这么久，心怎么就不能被暖化呢?”
面对张妈略带埋怨的质问，戚宇琛有些愧疚，他哪里吃过她做得饭，表面上是吃了，私下都是扔掉，毫不客气的。
张妈又道：“我一开始也不太喜欢这个从监狱里出来的姑娘，后来我发现，这姑娘真是不错，不计较、不算计，怎么看都不像是那些人所说的什么杀人犯。
张妈顿了顿又继续道：“后来看她怀孕了，我以为你们今后会相处得很好，哪知道，你们还是不亲近。”
张妈一语道出戚宇琛不想承认的事，那便是温璃一点都不像是能做出纵火之事的人。
“她平时大家都对她不好么?”戚宇琛开口问询。
“大多对她态度十分不敬，你想，你都不让她进你的房间，也不给她家里的钥匙，什么都不让她碰，那些下人看你脸色行事，能尊敬她么?”
张妈不停的叹息着，“夫人在她娘家就不受待见，这嫁过来，日子仍旧不好过啊!”
“你说什么?”戚宇琛捕捉到了一个讯息，那便是温家人对温璃的态度。
“你刚才说温家人对她不好?”
张妈愣了愣道：“温家人一直对她不好，少爷不知道么?”
戚宇琛有些急切，“张妈，你说清楚，温家人到底对她怎么了?”
张妈娓娓道来：“我见过两三次了，他们背地里训斥她，让她赶紧和你离婚，骂她是贱命，说什么别妄想跟他们要钱什么的。”
张妈“啧”了一声，嘴上对温家人的评价极不好。
“好歹也是自家的养女，就算不当做亲闺女对待，也不能背后败坏，这家人的心真是黑的。”
“我还听到过，他们私下跟别人说她是杀人犯。这要换成是我自己的闺女，怎么也的想着法的帮她掩盖，可他们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似的。”
“还有她那个姐姐温瑶少爷也别怪我多嘴，我可不看好她。她背地里不知道多少次怂恿下人欺负夫人，你说她们做了姐妹那么多年，她这个做姐姐的心怎么就那么狠?”
自张妈嘴里说出的一切，令戚宇琛难以置信，可他又有什么可不信的呢?
张妈是自己的人，而温璃并没有什么能力收买她，她没必要为温璃伸张什么?
他脑中一团乱麻，这些信息他已不知该如何筛滤。
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觉得还是不要想那些多余的，毕竟温璃已经去世了。
他同张妈简单说了几句后，便来到温璃平日住的那个小储物间。
他轻轻拉开门，只见小小的一方天地，此刻幽暗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他从来没走近看看里面都是些什么，此刻打开灯，映入眼帘的一切令他呆愣在原地。
第22章
不足五平米的小黑屋里，储放了很多物品，但被温璃归置的十分合理。
一侧墙面上粘了几个挂钩，还有几处搭起了几个简易的小台子，将物品放在高处。
而里面并没有床，温璃便用不知从哪里淘换的分装小木箱垫在下面，当作床板，上面铺了两三层并不是很厚的被褥。
温璃每日便是在这上面睡，而为了防止床板太硬，她将被子也当做了褥子垫在了下面。
戚宇琛好奇她冬天身上盖什么，难道不盖被么?
他看了看一侧有一摞好的好似被子一样的东西，展开一看却是两件穿了不知多少年的棉服。
他有几次倒是见她穿过，却没想到，她竟用这东西当做被子盖。
想到她来的时候，只带了两箱的东西，他什么都不为她提供，一切问题她就是这么解决的。
他以为以她温家小姐的身份，温家人会为她置办一些东西，没想到她的落魄、无助并不是装出来感动他的，而是真的。
他大略一看，这么小的地方不足让一个人伸展开，那她平时难道都是蜷缩着在里面睡么?他有些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