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点了下头，张淼鲜少能和许深深一起下班，大多时候都得等客人散场才能离开。
“顾白，”许深深系好安全带，故作苦恼的模样，“我失业了。”
顾白不明就里时，张淼也凑了上来：“同是天涯失业人。”
“怎么，你俩捅娄子了还是被欺负了?”顾白启动油门，语气倒是轻快，他巴不得许深深不干了。
许深深心情似乎也没有受此多大影响，毕竟她早就想辞职了：“没有啦，前段时间不是有些地方闹怪病嘛，最近好像扩散得越来越厉害了，西宫生意因为这个一落千丈，然后李经理说上面又有风声传后面可能会下文件要求全市所有娱乐场所都暂停营业，所以文哥就干脆先让东西宫歇业休整了。”
说到这，她不免担忧起了蒋天，几天都没有他的消息，也不知道他有没有顺利返校。
怪病?顾白回忆了下，应该就是当年全球性传染疫病“萨土”病毒了。好在b市离疫区远，全省感染病例屈指可数，只不过……
他目光微沉，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下：“深深，你听说过曹海晨这个人吗?”
许深深一脸茫然地摇摇头：“没有啊，怎么了?”
顾白没做声，紧绷的下颌线勾勒出好看的弧度，车子停在四岔路口，他倚着窗框，眼前的交通指示灯红得亮眼。
曹海晨，那个当年用微博遗书成功扭转他“艳1照门”不利局面的关键人物，利用刚刚兴起的微博发布了他数十条资助福利社的可询证据，而后又凭空消失在了网络之上。
遗书里曹海晨自称在人世已无所留恋，看到昔日同窗遭人设计，弥留之际想为顾白发声以证人品。当时害怕是整他的幕后黑手又使的诈捐诡计，经纪公司连番彻查，却发现公布的所有收据和银1行流水证明均为可证的实据，而所有款项的捐助人也显示全为顾白。
王不凡，他的吸血老板，笑眯眯地说他竟然还有闲钱做善事时，那一副恨没吸干他的模样，想想就令人作呕。
然而，曹海晨确实是自杀了，只是经纪人胡杨费劲功夫弄到遗照后，他却对照片里那个没了小腿、坐在轮椅上全身呈现出浮肿般虚胖的男人毫无印象。而那笔数额不小的善款，究竟是谁以他的名义捐出，无从得知。
那一场罗生门事件，明明是当事人的顾白，却仿佛是雾里看花，至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顾白?”许深深见他还在愣神，赶忙戳了戳他的臂肘，“绿灯了。”
顾白眉峰微动，这才听到车后催促他启动油门的喇叭声正在此起彼伏地叫嚣。
“你说的曹海晨也是b大的?”送张淼到家后，两人返校的路上，许深深又突然提起。
“不知道，”顾白摇摇头，当初曹海晨的信息本就查到的不多，从幼儿园到大学那么多校友，加上他向来都是学校里的人群焦点，所以这位同窗到底是何时认识，自己根本无从知晓。“我就随口问问，你不用放心上。”
许深深撅了下嘴，没再追问：“对了，你买板蓝根了吗?之前张淼姐给了我不少，我等会匀些给你?”
“不用了，”顾白停好车，因为知道萨土病毒不会对他们造成实质性影响，所以他对此并不敏感。“过段时间可能要封校，以后缺钱跟我说就好，别再想着出去兼职了。”
“封校?”许深深嘟囔道，“我们系还没接到通知呢。”
“明天陪我上自习?”送她到宿舍门口时，顾白突然提议道。上一世，封校的那两个多月，因为图书馆和自习室人数陡增，得到自己的默许后，许深深占不到座时就会去排练室上自习，印象中，在因为许友明的死关系才更近一步之前，那是他们见面最频繁的一段时期了。
“恩。”许深深抿着笑点点头，目送顾白转身离开时，她突然没头没脑地自语道，“其实，以后谁养谁还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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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你回来啦，快量体温。”沈宇乐从床上探出脑袋来。
许深深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到桌子上放着一根水银温度计和一张体温记录表。
“这是做什么?”她看到表上早九点和晚九点处都已经被沈宇乐填上了两格。
沈宇乐耸了下肩：“还不是我家那边的怪病，搞得人心惶惶的，班长说以后每天早晚各量一次体温，超过37.3度就要上报去校医院发热门诊检查，要是超过38度，听说就要隔离了。”
“这么严重?”许深深用力甩了下温度计，然后放到腋下，“到底是什么东西引起的传染病，还没查出来吗?”
沈宇乐摇头，从上铺爬了下来：“一会说是病毒，一会说是什么支原体还是衣原体来着，反正不是典型肺炎，死亡率怪高的。对了，你明天赶紧去西宫请假或者辞职，班长说后天开始封校，到时校外的不给进，校内的也不给出了。”
“不需要了，芭雅今天也通知了要歇业休整。”许深深皱了皱眉，想起了几年前很火的电影《生化危机》。讲的就是丧尸病毒肆虐人类的故事，被感染的人会变成行尸走肉，且无药可治。那时蒋天非拉着她看，还说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宁可自杀也不要被丧尸咬死，除非那个丧尸是许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