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挣开他的手，跑到人行道中央，长呼一口气，抬手接飞落的雪花：“下雪了，苻云浔。”
回眸，他正拿手机拍她，她笑容微滞：“我有点不上像。”
他走到她身边，揽住她肩膀，微笑：“第一次和女生合照，快点笑一个。”
李云脸红：“我有点丑。”
“是吗?”他挑眉，不管她拒绝，兴奋地比剪刀手，“一、二、三，笑。”
李云放下剪刀手，苻云浔对着屏幕笑眯眯：“我就知道你的专属动作就是剪刀手。”
看着他开心的样子，她会心地微笑：他或许真的是喜欢我。
“苻云浔，你等我一下，我去买热饮，好冷啊。”
苻云浔放下手机：“我陪你一起。”
“不用。”李云停下挥手，“你乖乖的等我，不要跟别人跑了。”
他笑，眉眼攒满笑意：“知道了。”
李云闪到一边，偷瞄苻云浔。一米八多的个子，俊美的容貌，即使围着红色的围巾也遮掩不住他本身沉静内敛的气质，反而增加了几分可爱，有女生向他搭讪他都站在原地笑笑不理。
她满意地离开，庆幸自己是踩了狗屎了吗?居然这么幸运。
买好饮料，她欢快地走回，“苻云浔……”沉了声音，恹恹地放下手臂，“安心……”
安心与苻云浔站在一起，嘻嘻笑笑，忽然抬手拉住苻云浔的衣襟，踮起脚尖吻住苻云浔，苻云浔对于突如其来的吻，微诧。
时间仿佛凝滞了，李云眼睁睁看着接吻的两个人，手中的饮料应声落地。枝桠上缠绕的灯光，飞落的雪花，来往的人群，好似全部都在成全着、羡慕着接吻的一对璧人，仿佛这光明正大的接吻没有丝毫的秀恩爱成分或者违和感，恰好是情到深处该有的表现。
饮料洇湿了脚边的雪花，她扯了扯嘴角，转身离开。
为什么……我会这么难过……
为什么……我胸口会这么闷……
她捶捶自己的胸口：“真讨厌、真讨厌这样的自己。”
不顾湿冷直接坐在路边的长椅，眼前所有的灯光都变得模糊，破碎成丝丝点点。
“糖……我的糖。”她抻了抻自己的口袋，没有糖，泪终于决堤，一股脑地流下，她抹一把泪水，深呼吸，“我的糖……我的糖。”
口袋都翻遍，都没有糖。她停下动作，无措地坐着，眼前映入一双黑色的鞋，抬眸，是他——苻云浔。
他蹲下，摊开掌心，躺着一颗糖。
她迟疑地拿起，扯掉包装，放入嘴里，甜腻的味道瞬间缠绕在舌尖。
“对不起。”他说，抬手揉她的头发。
她沉默，半晌，说：“苻云浔，你现在和我分手还来得及，趁我……”
“趁你还没有陷得太深，还是因为我和你才刚开始?”他说，声音阴沉冷寂。
她抬眸，他眼眸幽黑深沉，眼角没有微弯的笑意。
她勾起嘴角，抬手抹掉他唇上粘贴的口红，一下一下，认真却又颤抖着手指，他握住她的手指：“我和她说清楚了，再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她垂下眼睑，无声。
他收紧手指：“李云……”
嘴角的细纹慢慢平缓，唇瓣翕动：“我说真的。”
“我不会分手。”他说，握着她的手指没有温度，一点一滴浸蚀掉残留的温度，李云瑟缩：“我……真的害怕……”眼中的湿意慢慢聚拢，“我刚才看到你和安心站在一起，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那么的般配，我站在你身边，不用别人目测，我就知道自己有多么的配不上你。”
他抚掉她眼角溢出的泪花：“傻瓜……”
她推开他的手，认真问：“苻云浔，你为什么会选择我?”
他眸光微颤，下意识地按上自己的胸口，为什么会喜欢她?为什么……深藏在心脏的秘密仿佛在动摇溢露。
李云无声地漾开嘴角：“看吧，你也在迷茫……我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像我刚来的时候。”
“因为你是李云……”他说，“因为你是李云我才喜欢你。”
她怔，泪光聚拢，抬手抱紧他，呢喃：“我真的很害怕……”
他拥紧她：“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以后不会了。”
“嗯。”她窝在他肩头，声音闷闷，“哪怕你只有一点点因为我是我而喜欢我，我都会好好喜欢你，不会放弃。”
他抬手抚抚她的头发，眸光沉静：“我有一半、很大一半因为你是你而喜欢你。”
肩膀渐渐洇湿，他无声地陪着她发泄，半晌，李云道：“苻云浔，第一件事，如果哪天你厌恶我了，一定要告诉我，虽然我永远都不想听到……你亲口对我说分手。”
他身形一滞，眸光闪烁，终于开口：“好。”我希望永远都不要发生……
第49章 CHAPTER 49 纸包不住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