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安静的像是不存在。
因为他明白，这样狼狈的一面，白子衿绝不会想被谁看到。
直到女孩站了起来，虽然还需要扶着墙壁，但至少还能维持冷静。
顾墨琛动了动唇，那句“小白”还未出口，耳边就先听到那声嘶哑的不成调的“顾教”。
原来她知道他在这里。
男人呼吸沉了沉，抬脚就往里走。
等到他走到白子衿面前，近距离下，他的瞳孔重重一颤，几乎是不忍心再多看一眼。
有谁亲眼见过这样的白子衿?
她努力挤出一丝笑，咬牙抬起右臂，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顾教，任务完成。”
这一刻，顾墨琛好似从她身上看到了当初的陆云深……
男人撇开头吸了口气，等到心底那份震撼稍稍平息了些许，他才重新转过头，对上白子衿那双蒙上水雾的眼睛：“我知道你从来不会让我失望。”
说着右手伸过去就要揉白子衿的头发，她撇着嘴脑袋一歪，有些无奈的表示：“顾教，我都多久没洗头了，我自己都嫌弃。”
白子衿是属于那种特别自恋的人，没洗头又没洗澡的，真的很损她的形象。
而顾墨琛就被她冷不丁冒出来的这句话，弄得哑然失笑。
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自己没洗头?
“不错，记忆力还能保持不变，证明脑子没坏掉。”
他蓄着淡淡笑意的脸突然压低，白子衿才刚从非人的折磨中缓过劲，反应能力自然不比以前。
等到她意识过来，男人的手臂已经从她腰侧环过来，只需要很轻的力气，就将她整个拥进怀里。
白子衿愣了一瞬，耳边就听到男人低了好几度的嗓音，紧贴着她的耳垂：“放心，我不嫌弃你。”
呃……
白子衿挑眉，顾教果然喜欢用她说过的话堵她。
身上也确实是没什么力气，反正大家都这么熟了，她也不会蠢到同他客气。
身子靠过去，脑袋就这么自然的搁在男人肩上，让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眼睛一闭，张嘴打了个哈欠。
突然这么放松下来，才知道自己有多累。
顾墨琛当然知道，眼眸眯了眯，也不准备征求她的同意，弯腰就要抱起她。
而白子衿好似感应到他下一步的意图，眼睛还是闭着，右手却拽住他的手腕：“顾教，我可以自己走出去。”
她是自己走进来的，自然，最后也要自己走出去。
既然是特训，那就必须要严格遵守纪律。
不到最后一秒，也难分胜负。
顾墨琛一松手，白子衿就迈出右腿，那双腿还在打着颤，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的不真实。
她挺直着脊背，虽然速度很慢，但还是一直坚持。
一段路她走了很长时间。
当她终于嗅到泥土的清香，整个人有一种重见天日的感觉。
正文 第149章 这些会不会留疤?
她努力伸直胳膊，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那张泛白的小脸上再次绽开笑容，扭头看向身侧的男人：“终于出来了，原来活着的感觉这么好。”
这样的感悟，当初的顾墨琛和陆云深也有过。
地上坑坑洼洼的都是积水。
白子衿像个企鹅那样一点点挪动，她严肃的拒绝了顾墨琛的帮忙，硬是撑着一口气，爬上越野车。
等到顾墨琛替她关上车门，再绕过车头，上车，视线扫过去时，她就歪着头睡着了。
顾墨琛盯着她看了一会，便拎起外套盖在她身上。
很快越野车就沿着来时的路线开出去，一刻也不敢耽搁的驶向军区医院。
-
接下来的几天，白子衿就住在医院里。
因为体内的残余毒素必须要清除干净。
袖子全部卷起来，手臂上的咬痕就清晰的落入顾墨琛眼中。
护士也被吓了一跳，这么多的伤口，真是看着就疼。
拿着医用棉签的手不停地哆嗦，整个人都透着紧张。
白子衿正在啃苹果，发现护士迟迟不动，还反过来安慰：“你别怕，该怎么消毒就怎么来。”
关键是皮都掉了，一旦沾上药水，那滋味……
站在一旁的顾墨琛终于看不下去了。
“行了，这里我来消毒，你先出去。”
护士：“……”
顾帅，您会消毒吗?
白子衿倒是无所谓，张嘴啃了一大口，还不忘冲着那护士帅气的笑：“顾教可是行走的百科全书，就没他不会的。”
听到她的夸奖，男人抬眸瞥了她一眼，再低头时，表情分明柔和了一些：“会很疼，忍不住了就说。”
正要离开的护士再次提醒：“其实可以打麻醉的。”
打麻醉能缓解疼痛，当然是好，但白子衿却还是拒绝了。
碰了一次毒，她的身体已经损耗太大，麻醉这种东西本就伤身体，她就怕一针下去，IQ直线下降。
等到病房门关上，顾墨琛才开始正式动手。
哪怕动作已经轻到不能再轻，但药水一沾上，那样要命的痛却不会缓解丝毫。
吃到嘴里的苹果也成了苦的，更是难以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