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他还太小，你这粗手大脚的——”
李自然对门绝有些嫌弃，当然也不是真的嫌弃，她只是觉得这阉人有些奇怪。不知道他每天忙什么呢，时常不见了踪影。但是，他也不会消失的太久。
“门绝，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是怎么知道许大婆是不辞而别?”
“呵呵，小人昨夜睡在洞门口，半夜见那婆子把行李都拿出来塞到了外头的草丛里了。小人就估计着她可能想要走了。”
“嗨，门绝，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怎么也不拦着他。也不早点说，害的我们一天没饭吃。”
李玄跳到门绝面前，蹲在他对面，审视着他。
李自然知道，她这个弟弟好奇心难以自己平复。其实，她何尝又不是呢，她也很好奇那面罩下面的脸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门绝全然无所谓：“她走就走吧，许是李少将军给的银子只够买她在这伺候夫人您这么日子的。”
李玄不相信：“不能够，我哥哥可是大方之人。他要是花钱买一个婆子，准是买了她三年五载的。不可能就买了她一个月。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这婆子不守诚信，偷偷跑了。”
“行了，玄儿，你呀不要胡乱猜测了。这许大婆这些日子可没少帮忙，她悄悄地走了，总是有什么苦衷。先不管她了，过来抱抱你的小外甥，我来做饭。”
把悠哉交给了李玄，李自然撸起衣袖准备开始做晚饭。早上吃了一些干粮，中午许大婆没回来，大家只吃了门绝烤的鱼。
这门绝还真做了不少事情，山洞洞壁上挂着许多风干了的鱼和肉。李自然看了看，挺满意。
总不能完全指望着别人，靠自己的双手还是可以做饭的。从小，她就不是娇生惯养之人，烧点肉，炒点野菜，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食材似乎单调了一点，李自然看看天色，离天黑还有段时间。
“门绝，随我到山谷中挖点野菜。”
门绝站起，用低低的嗓音回答道：“好。”
李玄眼巴巴道：“姐，我也想去。”
“不行，悠哉还小，不能吹太多山风，你就老实在家呆着。哼哼，在山谷里上蹿下跳玩耍了一天了，也没见你挖点野菜回来。你呀——”
“姐姐，这可不能怨我。您也没让我挖野菜，再说了，这件事情平时都是那许大婆做的。”
李玄表示挺委屈，不接受批评。
“行了，老实在家看着孩子。”
“好吧。”
——
路上，李自然挎着一个竹筐漫步在前头，一边踅摸着草地上的野菜，一边吧嗒着嘴，品味着“门绝”这个名字。
忽然，她觉得这个名字的寓意很不吉利。门绝，亦是门欮，组合在一起乃是“阙”字。即便是叫他门雀，也有一个音同字。
“门绝，我想跟你商量一个事情。”
“夫人有事请吩咐，何谈商量?”
“你能不能换一个名字?我觉得你的名字太怪异。”
“好，夫人称呼我什么，我便叫什么名字。”
嗯，这个木头人脾气真的挺好，李自然心情大好。她一边蹲下来挖野菜，一边问：“你家里头还有什么人吗?”
“父母尚健在。”
“噢，那要是给你改名字，怕是不太好。”
“没事，小人回家了，不说便是了。”
“算了，算了。”
李自然心想自己不该是那么迷信的人，一个名字又怎么了?即便是叫着和那个渣男一样的名字，又如何?不是同一个人就是了。
“真没想到夫人您生长在大将军府，您还能识得野菜。”
“呃，这些日子没少吃这种野菜。当然也就渐渐识得了。”
“哦，夫人是打算永远在这山谷中生活下去吗?”
“呃，这不是你该问的。”
“小人多嘴了。这种野菜需要用热水烫过之后，再炒了吃。那样就不会有苦味了。”
李自然好奇：“你也懂得做菜?”
“小人在军中，没事的时候喜欢去伙房里转悠。有时候也会动手帮着做做菜。”
“那你都会做一些什么菜?”
“一般的菜都会。”
门绝倒也不谦虚，他在前面拿着宝剑挑野菜，李自然跟着后面捡。渐渐的，她恍然大悟，终于想明白了这门绝看着有些特别的原因了，那就是他不像一个下人。
难道在宫中呆过的阉人，和外面的人不一样?还是，因为他在军营里头呆过，和一般人也不一样?
门绝忽然停下脚步，回头问：“夫人，您可真的知道西冷侯世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呃，你为什么突然想问这个?难得你认识他?”
“不认识。”
李自然白了门绝一眼：“既然不认识他，就不要在我面前提他。”
“夫人讨厌他?可是他毕竟是您的夫君，悠哉小公子的父亲。”
“你到底是什么人?如何知道的那么多?”
李自然有些生气，把竹筐丢在地上，她坐到地上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