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秋，我跟你说件事。”温栾见凉秋这样，低声笑了一阵。
“什么事。”凉秋闷闷地答道。
“我啊，可能还要再做一次开颅手术。不然哪一天我们去把证给领了吧。这样，你就能给我签字了。”
“你说什么?”凉秋抬起头来看着温栾，却见他一脸平静，一点都不像是一个要面临一台大手术的病人：“你不是跟我说你的视力在逐渐恢复吗?为什么还要做这个开颅手术?”
“因为我脑子里的那个血块变小了以后，又开始有移动的迹象了。你是学医的，应该比我清楚。脑子里神经那么多，可不是能够让这个小血块驰骋的地方。”温栾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而且乔鑫也说得很清楚，如果我这个血块不彻底去除，我的视力永远恢复不到正常。我不想就这样子跟你过一辈子，我想清清楚楚地看着你的脸，看着你的模样慢慢变老。”
“这么大的事，你怎么现在才跟我说?”凉秋鼻子一酸，有些生气地捶了温栾一下。温栾没躲，他知道凉秋是舍不得对自己下重手的。
“你刚大病初愈，我怎么敢拿这件事情刺激我。我知道，你很在乎我，就像我在乎你一样。”温栾依旧语气平缓地解释着，他娓娓道来的语调让凉秋激动的情绪也逐渐平复下来。
“明天我们去一趟乔氏吧，我想亲自和乔鑫聊一下。”凉秋一擦眼泪，坐起来对平躺在床上的温栾说道。
月光洒进房间里，让凉秋的胴体似是一尊艺术品，银色的光线勾勒着她动人的曲线。温栾眸子一沉，指腹随着那线条游走。
“嗯，好。”
“我跟你说正经的!”凉秋听出来了他言语里的敷衍，又羞又气地拧了他一下。
“知道了。”温栾轻声应了一句，轻轻一拉就将凉秋再次抱进了怀里。
……
李凉秋突然跟着温栾来到乔氏，这让乔鑫感到很意外。两个人对着温栾拍出来的图像一顿深入探讨，温栾站在一边听得似懂非懂，实在是觉得有些无聊，便打算到处走一走。
走到花园里时，就听到两个过来的小护士在窃窃私语。
“那个真是陆氏总裁的独女吗?看起来不像啊?”
“哎呀，她生病了嘛，还是那么严重的病。你看她都瘦脱相了，这么个身体状况还怀着孩子，真是可怜。”
“她老公也真狠心，这个时候和她离婚。”
年纪较小的那个小护士撇了撇嘴，开始为陆晚晴鸣不平。
“你知道什么，这豪门里的恩怨复杂得很，就跟电视剧里演的宫斗一样。你就埋头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其他的事情别瞎打听。”
另外一个护士三言两语地打发了自己的同伴，两个人便紧闭着嘴巴匆匆离开了花园，向着门诊大厅走去。
温栾站在阴影处，看着那两个护士逐渐走远，又回过头来看了一眼住院楼，表情里透着些复杂。
“温栾?温栾!”凉秋一路找到花园，叫了温栾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
“嗯?你和乔鑫已经谈完了?”
“嗯，谈完了。”凉秋说到这里，一脸好奇地看着他：“你刚才在看什么呢?那么入神?”
“哦，没什么。我，好像是看到了一个熟人。可能是我看错了吧。”温栾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将陆晚晴就在这家医院里的事情跟凉秋说。
“那我们走吧。”凉秋挽着他，两个人慢慢往停车场走：“我问了乔鑫安排手术的时间，他说越快越好，你自己的意见呢?”
“我想带你参加林幼安和梁氏千金的婚礼以后再做手术。”温栾说完，还特意问了凉秋的意见：“你看可以吗?”
“好，那……我们明天去一趟民政局吧。”凉秋说着，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在温栾眼前晃了晃：“我等会就去预约个号。”
温栾一愣，有些意外：“不用准备些什么?就这么去吗?”
“不用啊，需要准备什么?又不是婚礼。我今天去一下婚纱店，看有没有捧花和小礼服租。至于你嘛，穿套西装就好了。”凉秋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温栾。
温栾沉默了一会儿，心里忽然有些害怕：“阿秋，如果你觉得委屈，可以不用这么做。我知道这台手术风险很大，我不想你顶着未亡人的头衔过日子。”
“说什么呢。”凉秋一皱眉，伸手拍了温栾一下：“你那个手术风险没你想象得那么高，不要自己吓自己。”
“真的?”温栾不敢相信地又确认了一遍：“可是前一阵子乔鑫还跟我说……”
“真的，我和他交流过了。到底是你专业还是我专业?信我的吧。”凉秋很肯定地说道：“真不想我当未亡人，就好好活着。”
“嗯，我会的，一定会的。”多日以来悬着的心，不知道为何，在这一刻总算是放下了。温栾微微一笑，这还是凉秋第一次见他笑得这么开心。
“好了，我们先回家。”凉秋挽着他，忍住心里的酸涩，就往车边走。
“不，先去选礼服，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