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来了?”凉秋瞪着大眼睛，在看清楚来人时，说话都有些结巴。两个人就这么尴尬地在门口站着，最后还是凉秋让步：“先进来说话吧。”
说着，她便转身向里走。温栾这才发现，这件礼服是露背的。深V的造型将凉秋笔直优雅的背部线条勾勒得恰到好处。
温栾光看着那在房间里走动忙碌的人影，就浑身发热。他微微闭上眼睛，整理了一下情绪，不想让自己失态。
“你这是要去哪儿吗?”温栾开口的时候，声音暗哑得可怕。凉秋虽然背对着他，都可感受到他炙热的目光，这让她浑身不自在。
“嗯，有个学术研究会，是我导师过来演讲。我得过去参加一下晚宴。”凉秋转过头来，一眼就瞧见了温栾眼里的热情。她往后退了一步，眼睛已经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手上，还拿着那个费了半天的劲也没能戴上去的耳环。温栾一声不吭地瞧了她一会儿，就像在静静观赏一件精美绝伦的艺术品。突然，他栖身上前，伸手接过了凉秋手里的耳环。
“我来帮你吧。”
凉秋吓得身子缩了缩，却发现对方只是在帮他戴首饰而已。顷刻间，她的脸颊变得通红。
“谢，谢谢……”她结巴地道了谢，整个人已经僵立在那儿，走不动道了。温栾的气息近在耳畔，让她敏感的身体感到灼热。
这个发现让凉秋倍感沮丧。
早在多年前，她已经将对温栾的爱转化成了掩藏在她灵魂深处的一种本能。而她一直以来自己做的所有努力，其实都只是在与自己的本能做斗争。然而，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逃开自己的本能。
“还有要戴的东西吗。”温栾见凉秋这一次对他的亲密动作没有推拒，时常抿着的薄唇泛起了些微弧度。
“有、有的……”凉秋继续结巴着，从首饰盒里取出一条项链来递给温栾。
温栾接过，为她细心戴上。这是一颗梨形的蓝宝石项链，做工小巧而又精美，与她今天的这一身晚礼服相得益彰。
“你这条项链挺漂亮的。”温栾盯着那项链看了半天，忽然抬起眼来看向凉秋。
“嗯，这是我毕业那年，朋友送的。”凉秋没有多想，随口答了一句。
“哪个朋友?”温栾一皱眉，冷声问道。凉秋拿了外套穿好，转过头来见着温栾站在那儿，带着些许愠怒。
“你不认识。”凉秋张了张嘴，没有供出林幼安。带着怒气的温栾，总是让她有一丝畏惧感：“你……你要待在这儿吗?还是跟我一起离开?我要出去了，不然就迟到了……”
“那我送你过去吧。”温栾说着，也没经过凉秋同意就径直往外头走。
凉秋本来想拒绝，见他如此坚决，无奈之下只得上了他的车。一路上，两人并没有交流。好在电台里一直在放着歌曲，并没有让这车里的气氛太过尴尬。
凉秋一直靠在椅背上望向窗外，慵懒的模样好似睡着了一般。在等一个红灯时，她突然坐直了身体。
“怎么了?”温栾看在眼里，随口问了一句。
“没什么。”凉秋摇了摇头，直到车子完全驶过了那段路，才又重新靠回椅背上。
温栾抿着唇看着她，知道自己是问不出什么来了。索性就在车子的GPS上查起来。
“你是想去那个观星台吗?”温栾发现，凉秋望着的那个方向，正好是一个观赏夜景的好去处。
凉秋摇了摇头，表示不想。
温栾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将车子里的音量调大了些：“你不然睡一会儿吧，还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说着，他便将车子特意开得更平稳些。凉秋将头靠在车窗上，看着飞驰而过的路灯与车辆，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睡了有多久，等她再起来时，车子已经停在了一处地方。凉秋揉了揉眼睛，发现温栾并没有在车子里。而她的身上，正盖着温栾穿着的那件外套。
“这里是……”凉秋打开车门，向前走了几步，忽然就愣住了。
在她眼前绽放着的，是梧城绚烂多姿的夜景。
温栾站在这片璀璨前抽着烟，听到身后有响动，便回过头来看向她：“过来。”
他向她招了招手，言语里充满了宠溺和不容拒绝的威严。
凉秋怔怔地瞧着他，神情千变万化。似有感动，似有痛心，更多的是迷茫——这还是温栾第一次从她脸上瞧见除了冷漠以外其他的神情。
“你带我过来这里做什么。”凉秋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你不是想过来看一看吗。”温栾不解地看向她，往她站着的方向走去。
“你知道什么啊!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温栾那一句云淡风轻的回答让凉秋的情绪面临崩溃。她一边竭嘶底里地质问着温栾，一边抱紧自己嚎啕大哭。
这样的情绪波动让温栾完全愣住了：“阿秋……”
他忽然上前，捧起凉秋的脸颊，狠狠吻了下去。似乎只有如此，才能让凉秋不再哭泣。
二人胶着良久，凉秋的哭声渐渐变为饮泣。温栾这才放开她，用额头抵着她的，微微喘着气说道：“对，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