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大家这才好些了,只是依旧有些战战兢兢地。
钱淑兰也知道他们是被前些年的那场运动吓怕了,便主动走在前面,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这里灰尘很多,我们先把东西放外面,先把这里打扫干净,再搬进来。”
众人也顾不上想太多,纷纷把肩膀上的东西卸下来放在外面。
大家开始打扫卫生。
这些在家里当惯了大爷的男人们纷纷拿起了扫把扫地。
八个人很快就把这栋房子打扫得一干二净。
众人开始选房间,钱淑兰和何翠兰一间,其他人也都是两两一间。剩下的几间房子,钱淑兰心里还有别的打算。只是现在还不好跟众人说。
天色已经暗下来,钱淑兰担心那个齐惠美下班回家,就让王守泉带着东西跟她去交钱。
两人到街道办的时候,齐惠美正在收拾东西,显然也是在做下班准备。
“齐惠美同志,这是我们竹艺轩的厂长王守泉同志。”
王守泉有些汗颜,当初办厂的时候,就是为了早点办好,他直接把自己的名字登记为厂长,原以为只是个挂名而已,谁知道他有一天居然成了名副其实的厂长。
齐惠美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年轻的厂长,以为他是有什么过人本事,忙热情地招呼他进来,“王守泉同志,快进来坐。对了,我刚刚忘了问,你们厂生产什么东西?”
钱淑兰笑着道,“藤筐,篮子子,扇子之类的。”说着,把自己以前做的广告扇拿出来,“送给你的,你看喜不喜欢。”
这扇子很小巧,塞在她的里还挺合适。
齐惠美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扇子,扇柄是竹子做的,圆圆的扇头,直径大概有女人的一只手那么长,我给是一条条竹丝编上去的,非常精致。
上面还有一行红色的小字,是竹艺轩。
她迫不及待地接过来,拿起来扇了两下,“这东西可真好!你们这次一定能卖上钱。”
钱淑兰也笑着道,“借你吉言啦!”
闲聊几句之后,王守泉把自己的介绍信拿出来,齐惠美登记详细信息,收了三十块钱之后便给他们开了收据,盖了章。像他们这些集体出来的,一定要有收据。
钱淑兰便趁机向齐惠美打听,“像咱们这样没粮没票的人应该怎么吃饭?”
既然以前有人住过,她应该知道的吧?
齐惠美收了礼物,心情大好,摸着扇柄笑着道,“有的人是先跟人换粮票然后到国营饭店吃,有的人是到隔壁人家搭伙吃饭。看你们自己了。”
钱淑兰又向她打听百货大楼,齐惠美也不嫌她烦,很详细地帮她指路,“你出门外右拐,走大概三四分钟就能看到了。不过你得早点去,百货大楼有许多东西是限量的,一大早就得去排队。”
钱淑兰再三表示感谢之后就带着王守泉出来。
钱淑兰想找个借口把空间里的东西拿出来,于是对王守泉道,“你先回去吧,我去找人换点东西。”
王守泉知道她这是想要去换粮食的意思了。
这次因为带的东西太多,他们带的粮食就没法带。但是去国营饭店买着吃又吃不起。所以只能换些粮食来吃。
王守泉担心她一个人有危险,钱淑兰却无所谓地摆手道,“人太多,别人跟我交易也不会放心,你放心,我跑得比你快!”
听到这话王守泉有些尴尬。谁知道他们吃的到底是啥玩意,居然这么厉害。
钱淑兰到百货大楼门口,按照之前在刘关县的那样,到附近巷子里看能不能找到黄牛。
很幸运,她还真的遇到了一个。
钱淑兰跟黄牛要了四十斤细粮票。
这价格比在刘关县的要贵一点,细粮每斤一毛二,粗粮票同样买不到。
买完粮票之后,钱淑兰就想去国营饭店买些吃的。她向别人打听路的时候,有个人给她介绍一家老店做的红烧肉特别好吃,那路人形容的时候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把钱淑兰好奇地不行。
也不嫌地方远,愣了多走了两条街去买。到了那边一看,好家伙!这家公私合营的饭店怎么这么多人。
得有十个人吧?钱淑兰本来不想等的。可她心里隐隐有了主意。于是还是继续等。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队才轮到她。
钱淑兰特地用铝制饭盒装上。等她快到巷子里的时候,又从空间里拿出五十斤大米出来。
为什么拿大米?是因为广东这边几乎全种水稻,一年两季,早稻和晚稻。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道路两旁已经亮起了路灯,巷子里的人家大多数都打开了电灯,只有这户人家没有装,只有一点微弱的烛光透过窗户映照出来。
钱淑兰拎着一袋粮食打开了房门,一张四方桌摆在空旷的客厅,上面一只蜡烛点在一角,旁边立着一个竹篾暖瓶,就着昏暗的烛光钱淑兰才发现大家都在啃干粮。
“这哪来的?”钱淑兰有些好奇地看暖瓶。
王守仁看了一眼何翠兰,“是大娘到隔壁租来的。”
“三婶子,你手里端的是啥玩意?这么香?”王守泉吸吸鼻子。他左手拿着一个杂粮馒头,右手拿着一个黑乎乎的咸菜疙瘩,交错着往嘴里塞。
可能味道太差,他吃得很慢,其他人也是同样的情况。
听到王守泉的话,大家也都吸吸鼻子四处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