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程黎平耸了耸肩，安心等待他的面条端上来。
客人很少，所以两人的饭上来的都很快。程黎平早就饿得慌了，吃起来狼吞虎咽，没用几分钟，一碗面就见了底。田梓橙则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筷子在面上挑了几分钟，第一口饭都没吃下去。程黎平知道田梓橙心里难过，却苦于不知道该说什么宽慰她，只能把自己的空碗向旁边一推，静静地看着田梓橙。
“我还是你女朋友吗?”田梓橙低着头，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这么一句话。
程黎平苦笑不已，这个问题他该怎么样去回答。回答“是”吧，两人已经很久没有亲密无间的在一起了。说“不是”吧，两人又没有闹什么矛盾，根本不曾分手。田梓橙勉强吃了几口面，见程黎平左右为难的样子，又跟着问道：“你还记得过年的时候，你在桃花仙庄对我说什么话吗?”
程黎平的记性很好，不需要任何的提醒，当初他对田梓橙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在一瞬间浮上心头。可是此一时彼一时，当初他还不知道田梓橙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她是来监控自己的，现在一切都变了，再想回到那个时候谈何容易。
田梓橙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程黎平，道：“回答我，还记得吗?”
程黎平叹了口气，道：“记得。”
“还有效吗?”
程黎平没有回答，他并不想违背自己的良心。
田梓橙凄然一笑，道：“果然，你的心都给了那个姓许的女人了。”
程黎平这次是真的惊呆了。田梓橙居然知道许璟雯的存在，那为什么一直不跟自己挑明白，非得等到这个时候才说出来?
“她真的比我好吗?”田梓橙轻微的歪了歪头，盯着程黎平问道。
程黎平从没做过这样的比对，他在感情上的经历并不多，根本分不清楚两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区别。若从外观上讲起来，田梓橙是小家碧玉型的窈窕淑女，而许璟雯是天真无邪可爱单纯的富家女孩，不管是生活方式还是为人处世，都没有什么可比性。真格儿比较起来，倒还是田梓橙占了一点优势，因为她的胸比许璟雯的胸大。
真是无耻!程黎平暗地里责骂了自己一句，这么伤感的场合，自己居然能想到人家胸大胸小，真是不可理喻。田梓橙等了两分钟，见程黎平还是没有回答，又冷冷的问：“是因为我没有陪你上床吗?”
“不是，橙子，你说什么呢?”程黎平急道。
“是因为她床上功夫比较好吗?”田梓橙的口气愈发凌厉起来。
程黎平感觉眼前这个田梓橙跟以前的田梓橙似乎完全换了一个人，可是他又觉得自己跟许璟雯没有犯下什么错，便霍然站起身来，道：“橙子，你冷静一下。”
田梓橙慢慢站起身，抽出几张钞票放在饭桌上，再也没看程黎平一眼，转身出了奎元馆的店门。程黎平跟着田梓橙走出去，只见田梓橙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脚步越来越快，转过之前的十字路口，很快便不见了。
程黎平站在原地，默默的看着灯火通明的街道，满心的懊恼和困惑。从田梓橙现在的表现来看，自己早就取代了所谓的任务，占据了她心里的第一位。但是，如果跟田梓橙回到过去的话，许璟雯那边怎么办，人家千里迢迢的从香港跑到黎城，难道就为了证明自己爱上了一个始乱终弃的人渣?
继续走下去，对不起田梓橙。选择回头，对不起许璟雯。
这是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因为中国是一个一夫一妻制的国家，而且程黎平压根儿没想过娶两个女人。话说回来，两个女人也不可能共同陪着程黎平走下去。
在奎元馆外的街道上发了会呆，程黎平的脑子里不停想起过年时在桃花仙庄的一幕幕场景。紧跟着桃花盛开的时候，他和田梓橙并肩而立的回忆，在停车场上惊险的往事，全部钻进了他的脑子里。程黎平很想回到奎元馆的小店，痛痛快快的喝上几瓶白酒，可是他又想这么痛苦的清醒着，为自己和田梓橙的未来划上一个终结的句号。
从七点多钟待到九点多钟，程黎平才失魂落魄的向自家的方向走去。这段路很长，足够程黎平走到凌晨一点钟。程黎平脑子里乱七八糟，一会被田梓橙和许璟雯填的满满的，一会又空荡荡的，似乎什么都没有。
走到滨河公园，程黎平停了下来，他还记得自己在这里卖过水果，王老三的一个手下用木棍钢管袭击过自己的脑袋。那个时候，帮他解围的正是田梓橙。
“叮铃铃……”程黎平的手机响了。低头看看来电号码，是田梓橙。
“橙子……”程黎平张口叫道，却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
“哟，叫的挺亲切啊。”电话那头传来的不是田梓橙的声音，而是一个故意压抑着腔调的男人声音。
“你是什么人?橙子呢，她怎么样了?”程黎平立刻恢复了理智，语气冷峻的问道。
“你别管我是谁，想要你女人活着的话，单枪匹马到城东塌陷区来。给你半个小时，晚来一分钟，你那女人就归我们享用了。”对方的口气很轻佻，说完这句话，根本没给程黎平说话的机会，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程黎平恨恨的握紧了手机。城东塌陷区那么大，上哪儿找到田梓橙所在的精确方位。急匆匆拦了辆出租车，吩咐司机开往城东，程黎平又打电话联系杜德仲。杜德仲还在处理公事，接到程黎平的电话也不感到惊异，只是平静似水的问：“小程，你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