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投入，回到家继续加班，画到夜里一两点是常有的事。
但也从来不超过两点。因为从前动辄打游戏到天亮的陆少爷改邪归正了，并奶妈子似的监督着她，两点准时开门放咪咪——猫总是对电脑情有独钟，踩键盘踩得风生水起，偏偏这个小监工不讲理不听劝，一个不满意就给你一键清除。
但是这天晚上回去，陆壹不放春夏去书房，拉着她在客厅里选婚纱。
与他们合作的是一个该品牌本市的其中一家门店，陆壹将店里所有的婚纱都看了一遍，没有入眼的，又要来了总部的婚纱图册。
他一件一件地问春夏好不好看，两个人慢慢地挑选，恍惚间真有一种在选结婚礼服的错觉。
最后选中的一件款式非常简约，没有蓬蓬下摆，没有任何装饰，但通体的轻纱薄如晨雾，仙气飘飘的，很适合春夏。
不巧的是，这件是该品牌还未上市的新款，唯一的一件样衣展列在B市旗舰店。
不晓得陆壹用了怎样的谈判手段，第三日他带着春夏到场时，那件婚纱已经从B市空运过来。
两人看婚纱的时候，负责的王经理姗姗来迟，热络地与陆壹打着招呼，一边用难掩惊艳的目光打量着他身旁的春夏。
虽然已经有幸看过这位大名鼎鼎的夏木的照片，如今亲眼见到，竟然比照片上还要漂亮。
怪不得那些粉丝天天喊着神仙神仙的，这可不就是仙女么。
陆壹不动声色地挡住他发直的目光，笑眯眯道：“值吗?”
“值，太值了。”王经理招手叫来一个女店员，“带这位客人去换衣服吧。”
场地和摄影师均已安排妥当，他和陆壹继续商量一些细节。
春夏跟着店员走进宽敞又漂亮的更衣室，店员又要随她进更衣间，春夏道：“我自己进去。”
“没关系的，让我帮您吧。”
“不用了。”
“您一个人穿不来的……”店员道。婚纱不比一般的衣服，造价都不便宜，弄坏了她也脱不了责任。
春夏坚持：“我自己来。”
店员正有些为难，陆壹大步走进来，对她笑了笑：“我来就好，你先出去吧。”
对方这才妥协，和他们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才转身出去，带上门。
更衣间很大，三面都是镜子，一面用帘子与外间隔开。
春夏抱着婚纱进去，陆壹等在外头，百无聊赖地四处转悠。
过了很久，春夏还没出来，他走到帘子外面：“姐姐?”
里面安静了片刻，春夏才低声说：“拉链拉不上。”
“那我进来帮你。”陆壹说完，等她答应了一声，才将帘子掀开一条缝，飞快闪身进去。
春夏面对着他，一只手背在身后，背后的情形却被镜子清晰照了出来。
陆壹的心里又开始长毛毛，保持着镇定，扶着她的肩膀，慢慢将她转了过去。
拉链已经被拉到腰部，不知被什么卡到。
陆壹轻轻将她的手拿开，入目一片白皙的脊背，皮肤又滑又细，蝴蝶骨的形状显露一半。脊柱沟漂亮的线条一路延伸到腰处的凹陷，再往下的弧线藏在轻纱下若隐若现。
背后忽然响起一声很低的：“啊……”
春夏回头，便瞧见陆壹把自己贴在了镜子上。
“怎么了?”
面镜思过的陆壹闷声说：“我又硬了。”
“……”
他们从更衣室出来，化妆师已经就位了，陆壹瞥了眼那些装备齐全的化妆品，却道：“不用化妆了。”
已经在做准备的化妆师顿住：“不化妆怎么拍?”
千篇一律的化妆模板，还不如春夏本来的样子好看。
陆壹笑了笑道：“我喜欢她现在的样子。”
化妆师下意识将视线投向王经理，后者笑着摆了摆手。
于是最终只稍稍处理了一下头发。
管家公陆壹不允许使用任何有伤害性的化学制品，更不许做任何的烫染，他们只为春夏做了护理，吹出蓬松一些的造型。
陆壹的礼服是在店里随便选的。男士的礼服没太多花样，简单的款式也能被他穿得很帅气。
唯一的问题是裤脚短了些——为了适应大多数男性而设计的长度，被他穿成了九分裤。
拍照片的过程还算顺利，春夏很配合地换着各种姿势，最初摄影师还企图让她笑一下，几次之后终于认命。
反正这位模特不笑就已经足够美了。
拍得差不多了，工作人员搬来椅子，春夏坐下来休息。
陆壹拿手给她扇了两下风：“累不累?”
一边拧开一瓶水，递给她。
春夏摇头，接过水喝了一些，陆壹很自然地接过去，边喝边走向一旁看照片的王经理。
他们一边检阅照片，一边交谈着什么。
春夏一直注视着陆壹。他平时总是嬉皮笑脸的，像没长大的少年，其实很多事情都做得很好，为人，处事，谈生意，已经很能独当一面了。
“你男朋友怎么训练的啊，对你这么好?”有女孩子凑过来小声问。
“他原本就这么好。”春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