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那边的刘姓男人又纠缠了好半天，看周月明完全没有帮忙的打算，最终叹着气结束了通话。
刘氏的这家公司白遥也有所了解，是做食品的，一直以物美价廉为优势，占据着整个零食市场的一席之地。他们秉承绿色天然，一直以来虽然利润微薄，但商品始终有口皆碑。
依照白遥了解到的谈话内容，大概是这家厂想包下市郊的一块地改建成果园，但有关人员始终不给审批，同期想要这块地的还有另一家做建材的公司，这位姓刘是董事长自知有可能竞争不过，便抱着一试的心态来找有关系可攀的周家。
真可惜他是难得的天真之人。
“对手公司也没有找你吧……”这种事找周月明自然是杀鸡焉用牛刀，那家建材公司似乎也没有能联络上周家公子的人脉。
白遥好奇周月明为什么不帮刘氏，只是因为刘氏没有拿钱吗?周月明根本不差那点钱吧。
“会坏规矩。”周月明吻了下她嘴巴，又往怀里搂紧了些：“睡吧。”
可这人只是要个正规审批而已。白遥在心里稍微想了想，但她觉得周月明比自己聪明，他做的事一定是对的，自己无权干涉。
其实白遥和周月明在这些事上多少有些三观不合，白遥站在普通老百姓的角度，总是保持着期待有人来维护公平和正直。而周月明从来就不是普通人，他是丑恶最顶端的那批。两人对这点分歧多少有所察觉，却都没明说。
白遥最终缩在他的拥抱里慢慢合上眼。
第一天汤炎虽说表明自己师从程春，却也没多谈。次日再和白遥聊天时就收不住了，吧唧吧唧地磕着瓜子，开始和白遥说个没完。
“你说他咋就那么能耐呢?一开始我收不住心，三天两头就跑出去喝酒，我师父发现了，提着他那把杀鱼刀就跑酒吧来。”
“也不说话，就站那盯着我看，阴沉死了。”
“我朋友小赵……啊你不用在意他，就一骑机车的小流氓。当时看到就不乐意了，酒瓶子都摔了，说啥非得跟我师父干架，说我师父这是在他地盘上为所欲为。”
“我现在稳定下来了，小赵也稳定了，都当上幼儿园老师了……别问我这种人咋混进幼儿园的，他那低龄程度也就幼儿园小孩能与之抗衡……特别受小朋友欢迎，没准过两年园长就是他了，哈哈。”
汤炎话讲完时瓜子也掉了一地板，白遥赶紧拿着扫帚来扫，汤炎指挥着说沙发和茶几底下都有别忘了啊，白遥点点头猫腰去扫。
汤炎蹲在沙发上瞅她，半晌笑了。
“跟我师父说的一样啊，你这个人。”
☆、第二十一章
“周少莅临小县，这真是……”
白遥娘家位于稍远些的另一座县城，规模不大。近些日子周月明各地走访视察，准备去那个县城所属地级市这天，白遥帮他整理衣服时总有些心心念念的模样，周月明见了便摸摸脑袋问她要不要顺道回家看看。
白遥很惊喜地看着周月明，周月明笑着指指自己脸，白遥会了意，踮起脚去亲周月明。
结果却也不知是谁中途走漏了消息，结束视察后俩人回白遥娘家，刚出高铁站就被前来迎接的人马包裹起来。
“怎么?月明没跟你一起回来?”郑丽开门迎接白遥时往后面伸了老长的脑袋，看到就白遥一人，她脸瞬间拉下来了。
“他被县委书记请去吃饭了。”
白遥走进屋里，就看到脚垫上乱七八糟地放了好多鞋，屋里人声嘈杂，能听出是家里亲戚的声音。
桌上极其丰盛的饭菜都预备好，碗筷都摆好了，看得出是特地在等待贵宾的到来。
“你不知道你姨她们都想跟月明吃顿饭吗?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郑丽把手里的抹布往桌子上一摔，面色铁青地进屋，也没去接白遥手里的大包小包。
白遥垂下眼，把那些为母亲精挑细选的糕点和营养品放到不起眼的角落里。
白遥结婚时，周月明给了郑丽一笔近乎买断性质的礼金，具体数额白遥至今不明晰，两边谁也没有告诉她。
郑丽买上了新的住房，位于这座县城最高档的别墅区，她还买下几间门市开店，衣服也清一色换成了奢侈品，整天疲于应对恭维和赞美，忙得不亦乐乎。
然而新楼尚未装修好，这次的聚餐便还是在原先的家里，厨房那条不算大的餐桌围了满满一圈人，由于坐不下，和白遥平辈的其他年轻人都没能上桌，只有白遥被人簇拥在最里面。
“我以前就说咱小遥长得有福，肯定能嫁个好人家，你看吧。”
“月明没回来啊，你二姨夫还想和他聊聊呢，你二姨夫最近琢磨着买点股票，想让月明给点意见……”
“雯雯今年暑假初升高，有这层关系，校长昨儿都特地打电话来说能给雯雯安排进好班!”
白遥碗里很快就被夹了满满的菜，她不停地道谢，赔着笑脸讲话，那端未上桌的表姊妹凑一堆望着她窃窃私语，似乎也在议论什么的样子。
“遥遥你可以在微信上跟你大姐多聊聊，你看你大姐天天把你大姐夫哄的，这女人啊，还是得会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