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叫我吗,许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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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是,许罂并没有召唤顾星沉。
不仅当天没有,接下来一星期,都没动静。
公司,高奕和赵禹几个和顾星沉天天一起工作的人发现,他们老大最近不太看手机了。
只有在消息、电话进来的时候,才会碰手机。
春日的夜晚,晚风微凉。
顾星沉离开公司回到家,才接近八点钟。
他兴致有些懒,随便做了个意面当晚餐,看了会儿书,就去阳台抽烟。
南方大都市,灯火明灭,夜色很浅。
顾星沉随手拿手机看了眼,没有许罂的消息。
快小半月。
许罂似乎,又把他忘了。
右手夹烟,顾星沉左手拿着手机看微信朋友圈,找到许罂的状态。
这几天,她发了好多条,似乎找到了玩伴。
照片有酒吧的灯红酒绿,也有滑雪场和跑车俱乐部的,男男女女在一起,每一张许罂都笑得灿烂。
一口雪白的小贝齿,衬着精心抹好的红唇,她的笑容,一惯的热情活泼。
许罂从小爱臭美,衣服喜欢露肩膀、露锁骨、露腰什么的,有点骚气,有点坏女孩儿的感觉。
但是……还是惹人喜欢。
顾星沉目光深下去,鼻子徐徐出了口气,把手机收好,放进西裤兜里。
双手肘着栏杆,他眺望天上的云。
——他只有在围城里等,等她偶尔想起来,回来看他一眼。
过了几分钟,有行业内的朋友打电话来,邀约顾星沉去酒吧嗨。
金融这行业,天天与钱为武,容易纸醉金迷。
“沉哥,你真不去啊?”那边说,“有几海龟的分析师妹子,跟你一样,英国派的,超好玩儿哦。”
顾星沉背靠着阳台的栏杆,喉结滑动,吐了口烟,“不了。你们玩高兴。”
“哟,这这这……你不去,妹子们都不想去了。”
他并无表示。
“陪女朋友?”
“加班。休息。”
那边沉默了几秒,意味深长:
“沉哥,都是血气方刚的男人,你就别藏着、憋着了。啊?”
“用手解决多了,伤身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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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之后,顾星沉靠着阳台继续把整根烟抽完。
脚边是那盆从G市搬过来的绿萝。
空荡的屋子,冰冷的色调,只有这盆绿色,生命力蓬勃。
可惜这绿意单薄,也不能改变什么。它像一盏,燃着绿色希望的小烛,在晦暗的空间,男人的脚边,微弱地燃烧。
把烟灭掉后,顾星沉散了散烟味,才回到客厅。他拿起无框眼镜戴上,打算再看会儿书,到11点睡觉。
10:35分。
他看得差不多,就去洗了澡,上床休息了。
卧室幽暗,百叶窗透进几线微光。
空气如死水,寂静把整个屋子灌满。
夜晚。
又空,又深。
半梦半醒之间,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顾星沉睫毛颤了颤,睁开眼,伸手到床头柜拿起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
然后眼睛豁然亮了下。
“喂。”
他嗓音带着睡意的沙哑,很轻。
那边迟疑了一秒,女人小心地问:“你睡了吗,顾星沉。”
“没有。”
“那你现在……忙吗?”
“不忙。”
“哦。”那边似松了口气。
双方都没说话,顾星沉没开口,就等着。果然,没几秒那边的女人就按捺不住她本来就不多的耐性,问:
“那个,你能过来吗?”
“我……有点饿,想吃……你做的饭。”
没有立刻得到答复,那边又补充,“我刚下飞机回国,外面都没饭了~不过如果你不方便的话,就算——”
“方便。”
顾星沉打断她,“你等我一会儿。现在就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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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屋子倒不算乱。
许罂从软沙发上站起来,叉腰环顾了下客厅。
虽然是没收拾的老油条了,但让很多年不怎么联系的前男友看见自己这么邋遢,还是有点儿不好意思。
所以,白天许罂就让Mason找了信得过的钟点工,来给收拾过。
她穿着加大号的大T恤,短裤隐在衣服下,像是没穿下衣,两条大白腿在客厅晃了一会儿,然后去阳台,把挂了好多天的衣服收了,放进卧室。
门铃就响了。
许罂穿着拖鞋,跑得啪嗒啪嗒的,去开门。
门被推开,高大的男人站在门框外。
顾星沉。
一个照面,彼此徐徐笑了下,都很客气。
“来啦?”
顾星沉俯瞰许罂,因为个子高,她不穿高跟鞋的时候站在面前,感觉就是一小只而已。“嗯。来了。”
许罂弯唇,笑了下。“那快进来。”
许罂给男人拿了拖鞋。顾星沉弯腰换上。
“想吃点什么?”
“随便啊。”
“那我随便做了。”
“嗯。”
许罂笑了下。顾星沉淡淡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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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星沉去厨房忙,许罂心安理得瘫在上发上,边吃辣片,边打手机网游。
厨房传来天然气细细燃烧,和抽油烟机的轻微响声。她抬脸看一眼厨房那边,男人高大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