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自然的看着宋欢鱼，低敛着眼睫，语气平缓淡然，但在宋欢鱼听来，却是温柔到腻。
是那种一瞬间就被治愈的清润甜暖。
宋欢鱼有点鼻头发酸的感觉，自己怎么会就遇上了顾辞。
他真的好好，还有，宋欢鱼真的很喜欢顾辞，很喜欢。
喜欢他对自己说话的时候浅淡的眉眼里尽数蕴着笑意的模样，喜欢他一遍一遍给自己讲数学题时耐心温柔的模样，更喜欢看他拿自己没办法时那种无可奈何却是心甘情愿的模样。
总之啊，宋欢鱼就是喜欢顾辞的每一种样子，清冷薄凉时勾人，温润清淡时诱人。
每一种模样，都能让她这条小咸鱼为之神经错乱变成个只会傻笑的笨蛋。
***
高三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宋欢鱼发现班上的人慢慢少了起来，三五个出国，两三个外出上艺术课，一个月也见不着一次。
许佳耘也是，高三的前一个月还能每天见着，到后来艺术课加紧了之后，一个月才见得到一两次。
五中的奥班人本来就少，人这样断断续续的一走，教室里不免多了许多的空位，看着人心里有时候空落落的，人不全，总觉着少了点什么。
自习课的时候，宋欢鱼抬眼看了下四周的空位，最后视线还是落在了顾辞身上。
她发现自己每次看顾辞的时候，这人看着的一般都是自己的作业，有时候是数学试卷，有时候是化学作业，物理纠错本。
白皙修长的手里拿着宋欢鱼那个卡通到幼稚的铅笔，在她写错的地方写下些易懂的批注。
她想到了夏歌说的话，顾辞是因为某个人才暂时留在国内的，最后终归是要走的。
宋欢鱼偏头，双眼直直的盯着桌面，良久，她轻轻推了下顾辞。
顾辞侧眸看她。
宋欢鱼咬咬唇，手慢慢挪到了顾辞手边，轻挠了他一下：“你什么时候走啊?”
顾辞凝眉看她，她这话说的十分肯定，知道他要离开，不过想问一个时间。
一瞬间心疼她心疼的厉害。
他想和宋欢鱼长长久久，朝朝暮暮，可现实不是童话。
顾辞放下手里的的铅笔，指尖轻轻摩挲着她腕处的软肉，沉声回道：“等你高考完之后。”
其实他想过，这样子对宋欢鱼来说是不是有些不公平，可是没办法，让顾辞直接跳过高中，那就等于间接性错过了宋欢鱼。
没可能，他舍不得，一丝一毫都不行。
作者有话要说：
时间跨度有点大噢~~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宋欢鱼微颤了一下。
她没想过顾辞的答案会这么直白，直白到一瞬间她所有的不安全部都尘埃落定。
抽回顾辞微握着自己的手，低下头，心头有些慌，有些难过，那些胡乱堆叠起来的情绪一瞬间让她的大脑完全空白。
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直接导致了她今天一天都蔫的和霜打了的白菜似的。
一回到家，老宋见自家的小白菜没精打采的模样，忙跟在宋欢鱼身后嘘寒问暖的。
自从宋欢鱼上了高三，老宋生怕她压力太大出现各种情绪问题，一天天的，过得比宋欢鱼这个高三生还紧张。
宋欢鱼将书包递给老宋，蔫蔫的走进客厅，原本想直接摊在沙发上放空一会的，刚刚进了客厅，就见宋女士正和陈萧何说着话。
她下意识转头去看老宋，指了指陈萧何。
还没能和老宋对上话，宋女士就直接出声将宋欢鱼叫了过去，一边埋怨似的说着：“怎么不叫人啊?”
宋欢鱼被宋女士一揪，利落的喊了声：“陈叔叔好。”
陈萧何笑应了一句。
宋欢鱼暗自往他身上多瞅了几下，感觉这人比上次见到时更加清瘦了。
“在这陪你陈叔说说话，我去做晚饭。”
刚刚说完这话，宋女士又朝老宋嚷嚷了声：“老宋，我的酱油买回来了没啊?”
老宋一拍脑门，没应声，刚刚给宋欢鱼开了门之后就忘记自己要干什么了，只能在宋女士压迫的视线中麻溜的出了门去打酱油。
两个大人一走，客厅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宋欢鱼自觉的坐在沙发的另一边，抬眼瞄了一下陈萧何之后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现在大家关系都挑明了，坐在一起难免有些尴尬。
而且她一看见陈萧何，难免想起了顾辞，然后就想起了顾辞要走的事情。
叹口气，小脑袋不自觉又耷拉了下来。
陈萧何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笑着看向宋欢鱼，温声问道：“怎么?不开心啊?”
估计这条小咸鱼已经沉溺在自己的悲伤情绪里无法自拔了，有人问话她便自觉答了出来：“对啊，顾辞要出国了。”
等说完了这话，才慢悠悠看向问话人，然后就呆了。
陈萧何放下茶杯，眼眸里并无半分讶异。
良久，才轻叹口气，缓声说着：“你要理解阿辞。”
“自从她母亲去世之后，顾家只剩他一个后辈了，顾家的未来，全在阿辞手上，他没办法。”
宋欢鱼捏了捏手里的橘子，微垂下头，这些她都知道，陈爷爷最后在医院的那段时间都和她说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