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先生伸手微用力托起她软软的下巴，笑着说道：“乖。”
吸吸鼻子，顾太太又是没骨气的张开嘴，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
顾先生微用力抬起她的下颚，低头看了眼，原本牙根上黑色的地方已经被清洗干净了，牙齿处空出来个干净的洞洞。
顾太太看着顾先生，憋屈的狠了，哇的哭了出来：“老公，刚刚那个那个医生好可怕啊，他刚刚拿钻子钻我的牙齿，然后还拿大针戳我，还有那个钳子，还有橡皮泥，味道也不好闻，酸的我肉疼……”
说了半天，自己又幽幽的加了句：“这些都是什么啊……”
顾先生微用力合上她的小嘴巴，轻笑一声，问道：“疼不疼?”
顿了良久，顾太太凭着良心低声说道：“不是太疼……”
“那还哭的跟顾小宝一样。”顾小宝是顾太太怀胎九月生下来的小宝宝，女儿，可爱到不行，就是爱哭。
扯扯顾先生的衣服，小声说道：“你没来的时候想哭，你来了就更想哭了。”
顾先生俯身，就揪了揪她的鼻尖：“都是当妈妈的人了。”
吸吸鼻子，“当妈妈就不能哭了?”委屈巴巴的声音。
顾先生伸手将人搂紧怀里：“可以。”
微顿，又用低沉的嗓音轻喊了声：“宝宝。”
顾太太这才喜笑颜开。
可是，牙该补的还是要补，该拔的还是要拔。
顾太太没让顾先生出诊室，顾先生就一直站在一旁看着。
……
顾先生一动不动的站在诊室里，晏医生十分的不舒服，蹙眉，转头看着顾先生，问道：“能出去吗?”
顾先生看了眼顾太太，轻应了声：“不能。”
晏医生无奈，有钱是大爷。
转身，继续治疗。
其实补牙的过程并不难受，只是最初清理会有些酸痛，真真难熬的是拔牙。
麻醉，分离牙齿和牙龈，埋在肉里的还要切开分离，然后机器挺松牙齿，拔牙……
一整套过程，顾太太的眼泪干了又流，流了又干。
可怜到不行。
这种清醒的疼痛不知道持续了多久，那医生终于放下东西，扬眉，也是松了口气：“好了。”
顾太太躺在治疗椅上抽抽了一会，赶紧怕了起来，晕晕乎乎的走到顾先生身边，泪眼朦胧的看着他。
顾先生伸手轻抚了下她的小脑袋。
晏清微咳一声，看着顾先生。
顾先生会意，对着顾太太交代了一声，便跟着晏清去了办公室。
顾太太巴巴的跟在身后，只是没踏进晏清的办公室，一个人在外面乖乖的等着顾先生。
进了办公室，晏清才取下嘴巴上的口罩，露出一张清隽的脸庞，似笑非笑的看着顾先生：“你这不是养了个孩子吧，没见过哪个大人拔牙哭成这样。”
顾先生挑眉看他，颇有种要你管的架势。
晏清拿着水笔的手微顿，低头自觉转移了话题：“这几天的饮食你要帮她注意一点，不能……”
等交代完了正事，顾先生才不客气的说了声：“谢谢。”
晏清放下手里的笔，这人可以走点心吗?就算认识也不能这么不客气吧。
眼光微移向室外，磨砂玻璃外模模糊糊有个人影，晏清挑眉，这是着急见自己女儿吧。
在顾先生出门前，晏清叫住他，脸上有些清浅的笑意，带着点好笑的意味：“回家给你家太太普及一下，我刚刚补牙拔牙的那些东西都有专业术语，不是什么电钻，橡皮泥。”
顾先生开门的手微顿，又想到了顾太太向自己抱怨那些东西的模样。
唇角微勾起。
身后的晏清无奈，什么男人遇见爱情之后，好像都是一个样，摇头，低头看向桌案的资料。
顾辞出了门之后，顾太太马上自觉的牵起了他的手，咧着嘴吧，眼睛周围都是红通通的，鼻尖也泛着粉红。
看着顾先生说了句：“我以后再也不想拔牙了。”
顾先生的手指在顾太太的爪子上摩挲了一下，带着顾太太往外走的同时，满含着笑意的声音响起：“那你以后还和小宝抢糖吗?”
顾太太不服气：“什么叫抢啊?那是我给她买的?”
顾先生微扬眉：“买来自己吃?不让你吃还和我闹。”
顾太太瘪嘴，闷闷地跟着顾先生往诊室外走，不时抬头和顾先生小声辩驳几句。
顾先生都轻笑处之。
……
两人牵着手走出了诊所，倒是将诊所前台的两个小姑娘羡慕的不轻，顾先生的身影都消失了，两人还对着外面发呆。
良久——
“那个女生好幸福啊。”
“还女生，没听人都有孩子了——”
“可她看着好小啊，还年轻。”幽幽的羡慕声。
“……”
“还有，明明她的牙齿问题没有那么严重，还哭成那样。”羡慕的更严重了。
那个年龄稍大一点的小姑娘看着身边那个趴在前台一脸羡慕模样的女孩，轻说了句：“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