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大叔冲那跌坐地上的女助手喊道：“你还在那里坐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帮忙?”
女助手苍白的小脸茫然地回望。
古天师沉声道：“还不快过来?”
女助手回过神, 跌跌撞撞爬起来，朝这边走过来。
于晓看着这一幕笑了笑, 为那人性中的宽恕而笑。
后面事态的发展，便是于晓全程看着古天师三人如何除鬼了。
中年大叔和女助手开始上场和鬼魂沟通。
这个过程大概花费了一个多小时。
直到中年大叔说到有一背信弃义之徒，被村民们杀死抛尸于乱葬岗。
那小黑骷髅有了反应。
凄厉的哭嚎声穿透耳膜。
于晓随手布下一个结界。
晚了一步动手的古天师右手尴尬地顿在半空中。
古天师沉默地看了一眼于晓。
于晓退后一步，微笑道：“你们继续, 我就看看。”
发现了鬼魂的真身后，两名助手开始做起了鬼魂的思想工作。
古天师紧紧地盯着鬼魂的异动。
于晓看出来了他在提防亡者迷域的出现。
一般的厉鬼，能让它们放个死前的死亡回放，解决一下它的执念。
但是这个鬼不同，光于晓传送给他们的资料里头长长的受害者名单，和那已经长达两百余年的历史，就能体现这个鬼魂的厉害之处。
让这样一只已经迷失本性的鬼布置幻境，岂不是找死?
于晓在这种气氛紧张地时候，轻声开口道：“小古，不用担心幻境，它没有力气布置幻境了。”
因为于晓是动用自己的神魂强行困住的鬼魂，甚至直接将那具本来和人同高的骷髅压缩成了一个大拇指大小。
那鬼魂是伤了根基了，没有什么力量能够布置幻境。
再说，它也不敢。
于晓就站在这里。
先前古天师的哥哥，那只鬼布置了幻境，是于晓默许的。
不然，哪里会有幻境产生。
听到于晓说这只鬼已经很弱了之后，古天师差点没把自己手心里的小黑骷髅摔下去。
他明明能感受到小黑骷髅里面传来的令他心惊的威胁感，但是落在于晓话里，却是没有一点威胁。
中年大叔的重点不一样，他脱口而出，道：“你怎么不早说?”
女助手是个明白人，她怯生生地看了看那小黑骷髅，没敢去抬眼看于晓。
于晓面对中年大叔的吐槽，也不大好意思。
她向来实力高强惯了，以为小黑骷髅这么弱，古天师他们都能看出来。
哪里想到，古天师他们比小黑骷髅更弱。
于晓道：“要是执念消除不了，直接除去吧。”
这鬼手上沾染了不少人命，又全无悔改之意，怕是消除执念这种温和路线是完全走不通的。
古天师道：“再等一会。”
古天师三人再度尝试和厉鬼沟通。
厉鬼坚持自己当年并非背信弃义之人，而古天师等人拿出了自己查得的资料，证明厉鬼是个死后依然继续说谎的鬼。
古天师他们为除去这个鬼确实用心了，他们查得的资料非常齐全，囊括了大部分的信息。
因此，在厉鬼为自己辩解的时候，他们都能找出恰当的证据来反驳。
于晓旁观，觉得哪怕是一直秀秀气气的女助手，不爱说话的古天师，他们都能将狡辩之人说得无法找理由继续推脱。
他们即使不当天师，也能有个好的去处，去当律师。
夜已深。
那厉鬼最终被古天师的一句“自作孽”而打破它的执念。
鬼魂的消散是一个极美的场景。
层层与黑暗同化的存在褪去，里面最初纯白的灵魂，它先是朝古天师等人长揖，对着于晓方向则是深深一拜。
于晓道：“你去吧。”
那灵魂这才化为一点微光消失在黑夜里。
在它消失的地方，有轻微的空间的波动，看来是顺利被地府牵引走了。
解决完这个鬼的事情，古天师三人长松一口气。
于晓看着这三位劳累的样子，道：“既然事情解决，你们尽早回去恢复体力吧。”
古天师踌躇了一会，于晓看着好笑，便问他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这一问，于晓才知道古天师是不知道给于晓什么报酬才好。
于晓帮他找到了他哥哥，他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他。
于晓笑道：“你帮我解决了刚刚那只鬼，已经是给我最好的报答了。”
古天师道：“那不一样。本来也该我们解决的。”
思想觉悟真高。
于晓爱才之心升起，问：“你接触过修士联盟吗?”
古天师思索一会，道：“以前听过。”
于晓道：“修士联盟制度完善，每除一个鬼都有相应的补贴。”
于晓忽然想起一件事，话题一转，问：“你发现近期灵气的异变吗?”
“灵气的异变?”
古天师脸上不解的神情不像是作假。
这傻孩子，看来是一门心思研究那只鬼的资料去了，连灵气的变化都没有注意。
于晓特别严肃道：“小古，这个世界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