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湛替她捡起来，装进自己兜里，然后像刚才一样去扶她。她身体下沉，他这一回扶住了她的腰，他又脸红了，臊得慌，催她，“你赶紧下来，不然一会来人了。”
何简妤顺着他的动作下来，姜湛感受到她缓慢下沉。
他扶着她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好不容易稳住了脚跟，他抱怨着：“我还以为我女神何简妤是个身材超火辣的小姐姐——从前看不到摸不到的，光看着照片了——现在才发现，瘦倒是挺瘦的，浑身真是没二两肉。照片都是骗人的。”
何简妤瞪他：“照片P的好，懂吗?”
“能把36B给P成36D?”
她扬手朝他头上轻轻拍了一下，说：“说什么呢?”
姜湛挠了挠头，忙不迭问：“现在你进来了，请问我可以走了吗?”
“走吧。”她拍了拍手上的灰，见姜湛三下五除二又要翻出去了，她扬声问了句，“对了，你哪个班的?”
“E班……呃，原来在C班。”姜湛打了个转儿，“你不会要去教室找顾老师吧?”
她心思直，不明其意：“……不然呢。”
“……”姜湛吸了口气，“我们当学生的心脏都比较脆弱……马上高考了，你就别去吓唬他们了。”
“那去他办公室?”
“办公室应该还有其他的老师吧。”
她没了主意，扬声：“那怎么办?”
“……你就没告诉顾老师你来了吗?为什么不从正门进来。”
“……”
姜湛突然觉得兜里赘着难受，发觉她的手机还在自己这里，赶紧拿出来递给她：“喏，给顾老师说一声，让他来这接你，你俩还能在操场走走——回忆青春，是吧?”
她接过，却久未动作，并不打算联系顾宗让。
“姜湛!你又翘课!”
草丛那边蓦地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同时骇了她和他一跳。
墙翻了一半，姜湛进退不是。
“姜湛!你别不出声啊!我知道是你，我刚才看到你从教学楼跑出来了。”姜湛很快分辨出是巡楼的老师，肯定是发现他不在班里上自习于是出来找他了。
男老师不依不饶地叫喊着：“快出来!马上要小考了，你是不是又想吃处分了?快高考了，安稳几天行吗?最近上头考核，就你成天不省心!”
“——我告诉你啊，你别装着不出声!”
“我给你三十秒，你翻回来，不然跟你没完!”
想来学生也即将毕业，老师也觉得自己过于苛刻，声音柔和了许多，循循善诱：“你逃课出去，一会巡查的发现了你不在班上，顾老师也会去教务处吃处分的。顾老师挺关心你的，你也不愿他因为你不自在吧?”
三十秒钟里，姜湛手脚麻利地翻回来，扬手将身上那件校服扔给何简妤，低声跟她说：“我们教室在一号教学楼二楼，左手走廊靠里的位置。三年E班，你可别走错了啊。”
三十秒后。
“老师……我错了。”
“好啊你!你居然还敢不穿校服!走!跟我去趟教务处!”
第56章 Chapter.56
铃声响起，学生们哄然往教学楼外涌。
夕阳晃着眼。
她穿着姜湛的校服跑上教学楼二楼。
黑白红相间的校服宽松得挂在身上，衬得她黑色牛仔短裤下的两条腿白皙笔直。
整体看去，校服配短裤，不伦不类。
三年E班的教室在这层楼的拐角，左手边是楼梯，挨着间办公室。门虚掩着，她小心翼翼地向门内窥探。
见空无一人，她推门进去。
由于要布置考场准备二十分钟之后的小考，学生们陆陆续续地离开了教室，教室空荡，只留了两三人。学生们从教室出来的多半下了楼，并未注意到她。
右手边的第一张办公桌放着一本教学笔记。
封皮上写着顾宗让的名字。
字体劲挺，清润端方，下笔略显随意但并不潦草，笔画勾勒之处，流露出与他本人相符的温和儒雅之气。
她不知不觉地笑起来，小心伸出手指去触摸他的字，指尖所经之处，皮肤摩擦着纸张，能燎起火一般灼热。
中部略微凸起，仿佛有什么异物夹在其中。
她将笔记本挪起，发现本子底部压着一支抽了半截的烟。
烧得焦黄的前端被他折叠起，恐里面的烟草溢出来。烟蒂处一抹暗紫色，圈着个不明显的唇印。
是她那天晚上大喇喇地抢了他的那支烟。
她轻轻抽气，心砰砰得在胸腔跳动。
几乎能听到血液沸腾的声音。
楼道里响起嘈杂的脚步声，她扬手将笔记本归位，慌慌张张地想要从门里出去，顾宗让正抱着一沓考试卷子上楼，路经办公室时余光不经意瞥到那两条白花花的长腿一闪而过。
有些眼熟。
他心底生疑，侧步一跨，毫不犹豫地推门进入。
“这位同学——早上校会刚刚说过，在学校不能穿短裤——你是哪个班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