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警察说完的顾暖过来坐在她旁边，手肘碰碰她，道：“你叹什么气?”
姜姝道：“刚刚律师也说了，如果女孩没有其他亲人，她只能去孤儿院，她父亲也会被酌情轻判……”
姜姝还未说完，就听顾暖道：“即使去孤儿院，也比留在这里被毒打强。”
也对，姜姝愣了一下，刚刚走进了一个误区，孤儿院的孩子虽然可怜，但到底不会受到毒打什么的，而她现在的样子，其实跟孤儿没什么区别，父亲对她已经没有一点关爱了，仿佛在对待一个仇人。
“是我弄错了，这样挺好的。”姜姝笑了一下。
顾暖也笑了，道：“其实我一开始是想跟顾悠然打好关系的，可是她的出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了，我就成了可有可无的一个，很不甘心，尤其是当时喜欢了那么久的古谦看她的目光都变了。”
“别想了，忘掉过去，现在的你已经新生了。”
“嗯。”
两人小声说这话，忽然听见病床上传来细微的□□声。
那小女孩已经醒了。
姜姝和顾暖一起过去，似乎察觉到有人过来，还未睁开眼睛的小女孩先是瑟缩了一下，便挣扎着起来，与此同时，她睁开眼了，看着周围洁白的墙壁，还未回神。
“你昏迷了，我们给你叫了120。”顾暖轻声答。
姜姝还不适合跟敏感脆弱的女孩交流，就在一旁看着。
女孩脸上也是青紫红肿，眼睛都被肿块挤压成一条线，身子瘦弱，看起来才七八岁的样子，头发也是干枯毛躁，勉强看了看她们，先是松了口气，随即默不作声。
顾暖看看她，见她似乎在回避跟他们的交流，便按铃找了护士小姐姐过来。
大家看来都是不太会和孩子打交道的。
护士小姐姐给她检查了一下身体，重新擦了一遍药物，便温声安慰她。
忽然听见敲门声，就见一群警察过来了。
“请问是谁报的警?”为首的中年警察问。
顾暖忙举手：“是我，这孩子的爸爸家暴孩子，你看这孩子都被打成什么样了，还有这个诊断书……”
她将手中一直握着皱巴巴的纸张递给警察。
警察们也都是下意识的心惊，看向女孩的目光充满同情，为首的倒还好，可能是见多了，淡定了。
他看了看，道：“孩子现在醒了，那能作证吗?如果可以，判刑是不成问题的。”
顾暖看向小女孩，还是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看着似乎有些自闭的感觉。
这样的孩子，要说作证，不太可能吧?
姜姝却上前一步道：“孩子父亲自己说的算不算?我带你去找他，让他自己认罪。”
顾暖也是眼睛一亮，姜姝可是会不少东西，一定可以的，大不了抓鬼来吓他们。
警察笑着点头：“当然。”
一行人还未出医院大门，就见一对夫妻从外面进来。男方正是家暴的主使者：小女孩的爸爸，女方是一个微胖吊眼角的女人。
姜姝停住脚步指着他们道：“就是他们俩，一个是那孩子的亲生父亲，一个是继母，这两人都对小女孩动过手。”
为首的警察都没来及问姜姝怎么知道的，身后一群血气方刚的年轻警察就冲过去将两人锁住。
“你们干什么?放手，我们是良民……”
“啊，警察欺负老百姓了……”
两人同时挣扎，大多数人对警察都有一种敬畏，被他们制住也不敢拳打脚踢，只能势弱。
一共四个警察，一人两个，他门并不理这两人的挣扎和叫喊，只是在制住他们之后就看向老大。
中年警察嘴角抽抽，瞪了他们几眼，然后手一挥，带着人往楼上走，周围看热闹的人也离开了。
等上了住院处，到了小女孩的病房前，中年警察才说道：“有人举报你们虐待小孩，我们需要你们协助调查，先松开，不用这么紧张，他们跑不了的。”
夫妻俩脸都白了，互相对视一眼，心虚得很明显，警察松开手他们也没敢真的离开，只是老老实实的站着。
还是男人比较胆子大点，尤其他是孩子的生父，男人干笑的搓搓手问：“我是孩子爸，平日里就是孩子不听话揍一下她，绝对没有虐打!”
中年警察下意识的看向姜姝，却见她一只手在半空中一脸严肃的画着什么，正要问话，就见那半空中似乎闪过一道光。
他下意识的揉揉眼睛，再看时，姜姝手停了，看向男人道：“你将之前对你女儿做的事，一一讲出来。”
顾暖正好听见声音，从病房里出来，见姜姝说这话，双眼疑狐的看向男人，就见那男人脸上闪过一丝挣扎，随即缓缓讲述他对女儿做的事。
女人脸色一白，拉着男人的手晃了晃，“你疯了!”
他们内心当然知道有些事过度了，就是犯法的，但自家关起门来，谁知道谁，这闹到外面来，没准会被罚款的。
她还想轻了，岂止是罚款。
男人在说的时候，周围围过来一群看病的人或者家属，还有医生和护士姐姐，谁也没有说话，但看向男人的目光都是鄙视和不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