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像是惊醒了她，季流苏抬起头，睁了睁眼睛，眼里有几丝困倦中的迷蒙。
莫凌靳的脸色都跟着抽了抽，她居然只是靠着他睡着了。
偏偏此刻看着她清透澄澈的小脸，还有了一点自己不该吵醒她的悔意。
“今天才发现，他碰巧是以前认识的朋友而已。”她散散漫漫的开口。
莫凌靳臂膀抬了抬，将她揽入怀里，声音却沉沉闷闷的，“这么碰巧，你出个门还要挑半天衣服和化妆?”
季流苏：“……”
总算是知道他早上是哪儿不对劲了。
对她挑三拣四的一阵批判。
要不是后来拍了个照特地问一问渺渺，得到赞许的回答，她差点真的怀疑人生。
“说不出话了?”他见她沉默，有点冷笑。
“莫凌靳。”季流苏将头抬起来，对上他视线，“你是不是看到我穿件皮卡丘的T恤被记者拍到就开心了?”
他波澜不惊眸子发生微妙的转变。
是因为这个么。
莫凌靳若无其事的说，“不是，我只是觉得你怎么样都好看。”
他轻拍了下她后背，将人抱到腿上，声音沉冷下来，“录音是怎么回事?”
季流苏怔了怔，“蓝亦宸的建议，虽然没有证据，但我只要出现在她面前，她一定会乱了方寸，一定会露出马脚，所以准备比较万全。视频是那天的监控，虽然季初雪提前联系人关掉了，但是被蓝亦宸远程操作又重开了。事后拿到监控，再恢复关闭以及删掉存档。”
原来那个看起来很讨人厌的家伙叫蓝亦宸。
“你早就知道她会那么做?”
季流苏懒懒的开口，“那倒没有，只是知道她肯定不会坐以待毙。季初雪跟别人不同，正面场合她一定会示弱，以退为进。不过把额头都摔破了，我也是很意外。”
莫凌靳搂着她，低眸平静的说，“那么，当初她做了什么?”
第480章 你怎么会在那艘邮轮上(2)
季初雪做了什么，让季流苏回来就没放过她。
莫凌靳不是第一次这么想过，很早就怀疑。
而上次季流苏那句如果是被她扔进海里……
他第一反应是，季初雪的行踪应该不会在他们掌控之外。
后来联系谢少辰继续深查，也是想找到季初雪跟莫盛景的联系，她是不是唆使莫盛景做的这件事。
季流苏视线一动不动，乖顺安静的坐在他腿上，眼神有些涣散，像是在想什么。
“你不是不信我吗?”她顿了顿，唇角的笑意极浅。
莫凌靳伸手将她脸边的发丝拢到耳后，心里想是被什么东西压得死死的。
连带着他也透不过气来。
他几乎不问她这件事。
哪怕她每次提起都是轻描淡写的样子，好像过去后没了任何影响。
但总有些细微的刺痛，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偶尔眼神的失焦和痛苦，还有意识不清时的冷和救她。
甚至还有她偶尔的噩梦。
他只打算在不惊动她的情况下将莫盛景找到，不计代价，比任何时候都坚决。
而不打算从她口中逼问出来，让她重新回忆一次。
“你说的太假设。”莫凌靳将她圈在怀里，“如果我真的不信你，我就不会让谢少辰去重查。”
“说起来也简单……”
“你不想说可以不说，告诉我是不是她就行了。”莫凌靳轻抚着她的脑袋。
季流苏仰起头，下巴搁在他胸口，视线盈盈的看向他的脸，无所谓的笑说，“发生都已经发生过了，没必要当鸵鸟。又不是不说就等于没发生过。其实很简单，她打昏了我，将我扔进海里。”
莫凌靳眉骨突的一跳，脸色沉下来，声音只是很平静的问，“那段时间她的行踪我们一直都知道，她是怎么找到你的?”
“她没有找到我。”季流苏闭上眼睛，声音压到最低，“我在你们去首尔的那艘邮轮上。”
他忽的将她手腕抓紧，目光几度变化，盯着她平静而略显苍白的脸，声音有点微颤，“你怎么会在那艘邮轮上的?”
莫凌靳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坠海，而不会在莫盛景那边发生意外。
她跟他在同一艘邮轮上，如果他找到她，这一切原本可以不用发生。
然而……
他不知道她就在自己咫尺外的地方，只是成天喝酒……
甚至……
“流苏。”莫凌靳克制着内心深处涌动着不安的情绪，重复的发问，“你怎么会在游轮上?”
季流苏低眸看着他握紧自己双手的大掌。
“我……”她似是犹豫，从来没想过，她会有一天这么告诉他，“我去找你……”
莫凌靳脑子仿佛跟着嗡了一下。
他手上的力气都好像紧跟着松懈了大半。
“我知道你在游轮上，我想去找你。”季流苏微微垂着眸子，喃喃的声音，却尤其清晰，“我没有找到你，却碰到了她。她从你房间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