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萌唇角不自觉的微微翘起，软软的应了声：“嗯。”
两人在男女厕门口分道扬镳，上完厕所，又一起回教室。
只是还没走到教室门口，刚过了拐角，隐约听到临近教室门口的地方有低低的吵闹声。
吵闹声被一群人围着，窃窃私语间，听不大分明。
祁晏和安萌走进，才看清包围圈的中心。
周昭无措的站在那里，手里拿着水杯，手背微微发红，眼圈也微微发红。
她对面，是面色不太好看的周琛，白色卫衣上晕染着一片有些发黑的污渍。
发黑的污渍和周昭手里红色透明塑料杯里的颜色相似。
看起来像是周昭不小心把黑芝麻糊洒在了周琛的衣服上。
走进了，祁晏和安萌听到周昭怯弱的声音：“对不起，你这件卫衣多少钱?我，我可以赔。”
“赔?”周琛掀了眼皮扫了她一眼，面色不耐的伸手拂开她：“算了，别拦路。”
随即，周琛皱着眉揪了卫衣面带嫌弃的挤开围观的人群一路往洗手间走去。
跟周昭同宿舍的女生终于敢上来，勾着她的胳膊安慰着往里走去。
看热闹的人三三两两的散开。
周昭一路咬着下唇红着眼圈回了座位。
她素来沉默低调，跟宿舍里人的关系也淡，说了两句，姑娘就回了自己的座位。
周昭回想着方才周琛看向她时眼里毫不遮掩的嘲讽，拳头攥紧，趴在了课桌上，脑袋迈进了双臂间，肩膀轻轻颤起来。
祁晏看了几秒，对安萌说：“你先回座位吧，别理周琛那小子。”
安萌若有所思的朝着周昭的方向看了眼，点头回了座位。
祁晏也回到自己的座位。
有些嘈乱的课间，隔很近的距离，他听到周昭极力压制的低低抽泣声。
周昭是单亲家庭，母亲是一名清洁工，除此之外还找了别的兼职才能把周昭送进这座学费不菲的重高。
周昭懂事，从不乱花钱，衣服裤子穿的都是好几年前的款式，洗的都发了白。
可她门门功课优秀，平日里听的都是夸奖的话，自尊心强的很。
周琛的眼神，像是戳在了她的脊梁骨上。
祁晏跟她坐了整整两年同桌，她有什么事有时候会跟他说，她此时的心情，他大概能了解一二。
祁晏沉默几秒，递过去一张纸巾：“别哭了。”
周昭捏了纸巾，抬起头来悄悄看他一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梨花带雨的模样：“谢谢。”
祁晏不会安慰人，只把声音放的比平时稍柔和了几分：“周琛那种人，你又何必跟他一般见识。”
“道理我都懂，我就是心里......有点难受。”周昭垂着头，声音闷闷的，带了丝沙哑。
“别难受了，该上课了。”
上课铃应声而起，周昭把脸擦干净，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拿出书来。
数学老师夹着课本走进来。
周琛在他之后踩着铃声走进来，吊儿郎当的，眉间还带了股戾气。
数学老师是个老头，再有两年就退休了，不想多事，只看了他一眼，催促：“赶紧回你座位。”
周琛顶着全班的目光慢吞吞的走回去，半点不见窘迫。
安萌还在盯着祁晏那桌的方向，突然眼前一黑。
抬头，头顶拢了一抹高大的身影，不只是刻意还是无意，把她的视线挡了个严实。
安萌拉了唇角给他让了道。
周琛大爷似得走进去坐下。
安萌没心情理会他，刚刚那一幕看的她心口发酸。
尽管知道祁晏客套的安慰并没有什么，但看到他对别人好，她心里就不大舒坦。
可也没办法，周昭看着，也挺可怜的。
不过，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她边上这人。
刚刚那么凶干什么?
安萌想着就气不打一处来，回头瞪了周琛一眼。
不知道自己又怎么惹到了安萌的周琛：......
他愣了不下，才蹙眉道：“瞪我干什么?”
“欺负一个女生，你可真能耐。”
“我什么时候欺负女生了?”
安萌眼神扫了眼周昭的方向：“都把人给欺负哭了。”
周琛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眼已经开始认真听讲的周昭，心头一阵烦躁，尤其是想起刚刚周昭看着他时发红的眼眶。
哭什么哭，他都没让她赔钱。
那委屈的模样就跟他在她身上泼了东西似得。
哼。
他冷哼了声，心头越发烦躁，一脚揣在了桌子腿上。
动静不小，数学老头看过去。
周琛没理他，自顾自的从兜里摸出手机来。
......
许是这节课心情不大好，周琛没怎么在她眼前来回晃，安萌终于有机会专心致志的盯着祁晏看。
一直看到下课，祁晏站起身来。
安萌走过去。
两人一起走出教室，祁晏从兜里掏出零钱来塞到安萌手里：“我去办公室找一趟老师，你自己去小卖部买点零食。”
安萌心头一喜，点头。
不得不说祁晏办事效率很快，安萌捧着零食回来时，恰好见他和另外一个男同学搬了一套桌椅进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