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这么一个小缺点,竟然被主公捏住了,以此为突破口离间了黄嵩和杨思。
难不成——
姜芃姬嗤了一声,笑道,“聂洵若是跟着伯高,以后不好下手。我这人下手每个轻重,一不小心弄死了他,庶姨母知道了多伤心啊。为了以防万一,自家人还是帮自家人好一些。”
卫慈:“……”
他更加心疼聂洵了怎么办?
“主公想离间黄嵩与聂洵?”
姜芃姬哎呀一声,无辜地眨眨眼,“子孝说话这么难听做什么,什么叫做离间啊?我像是那种不安分、喜欢挖人墙角的三儿吗?伯高和诚允关系浓情蜜意的,我不干那种缺德的事。”
卫慈:“……”
这话说给鬼听,鬼都不信你一个字好么!
姜芃姬收敛面上的玩笑,冷静地道,“伯高性情多疑,但多疑却不意味着什么都怀疑。若是一上来就离间他们,效果只会适得其反,毕竟伯高也不是蠢人。他也成长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好欺负的酒肉朋友。聂洵不知从哪里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但他没有告诉黄嵩。聂洵隐瞒真相,自然是为了不引起黄嵩的猜忌。不过,他越是遮遮掩掩,越是容易被人猜忌——”
她冷笑一声,“有些话不早早坦白,当他想说的时候就说不出口了,因为失去最佳机会。”
早不坦白,偏偏被人猜忌的时候才坦白,这不引人怀疑么?
卫慈叹息一声。
他能说什么呢?
被他家主公盯上的人,真心没哪个有好下场。
姜芃姬道,“不过,如今的敌人是沧州孟氏,我有心算计伯高和诚允,但也要注意时机啊。”
卫慈冷漠脸。
她的确是很注意时机,但不妨碍她现在给黄嵩他们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
只待时机成熟,浇点水,种子便发芽了。
第1038章 孟恒归心
聂洵愤怒离去,黄嵩帐内众臣气氛有些尴尬乏味。
原信心头怒火不减,茂密的络腮胡须也掩盖不住他脸上的嘲讽和讥笑。
聂洵的容貌太过美丽,当下男风盛行,原信总觉得聂洵为人不正派,对他没什么好感。
除此之外,最重要的一点——聂洵来到黄嵩帐下之后,所立功劳根本不符合他受到的重用。
不过是仗着渊镜先生女婿的身份才被主公高看罢了——
原信是个有些粗鲁的莽夫,他服气程靖和风珏,因为这两位先生的确有大才,帮助黄嵩平定昊州,甚至还将势力蔓延其他地界,可谓是真正的功臣。相较之下,聂洵便有些货不对板。
如果聂洵只是普通的谋臣,原信对他的厌恶不会那么深。
偏偏聂洵对外的功劳不大,受到的宠幸却不少,这让原信不得不想歪了。
“哼——脾气倒是大——”
原信冷哼一声,一口闷掉酒盅里的酒水,越想越是气闷。
原信嫌这么喝不够劲,干脆上酒坛,鲸吸牛饮。
他的举动引来旁人注意,坐在他附近的原冲低声劝解,“族叔,如今正值用人之际,主公还要依靠诸位军师,您在这个当口和聂军师发生矛盾,岂不是让主公夹在两边不好做人?”
原信听后,重重放下酒盅。
“老夫怎么他了?”原信梗着脖子说道,“不就是说他两句,他还委屈起来了?”
大老爷们儿,这么矫情做什么?
原信有什么说什么,但也没有羞辱聂洵啊,聂洵竟然给他甩脸子。
想到这里,原信心头怒火似浇了酒水,越烧越旺。
“族叔,话不是这么说的。”
原信打仗不错,但这性格太直太冲,说话只凭自己开心,根本不看场合。
刚才调侃聂洵的那番话,仅仅是因为他心里这么想,要说恶意,还真没几分。
不过落到聂洵耳朵里,这番话却充斥着满满的恶意,谁听了不生气?
一边是得用的大将,还是本家族叔,一边是倚重的谋臣,黄嵩夹在中间挺难做人的。
原冲还想劝解,坐在上首的黄嵩看不下去了。
“够了!”
黄嵩面上带着薄怒,一下子镇住原信,后者讪讪地垂头喝酒,不敢再撒火。
酒宴结束,风珏和程靖前后离去,其他谋士武将也各自散去。
程靖快走几步赶上前头的风珏。
“以靖对柳羲的了解,此人并非沉溺美色的劣徒——”
风珏不意外程靖的出现,他沉声道,“她自然不是,非但不是,她肚子里的坏水可不比钻研谋术的人少。北疆一役,二兄留在丸州。如今却将二兄和孟浑都带来了,这能是好心思?”
宴席上看到多年不见的风瑾二兄,风珏表面上一派平静,内心波澜不静。
孟浑乃是沧州孟郡曾经的校尉,沧州孟氏害得他丧妻丧女,姜芃姬带着孟浑情理之中。
不过——
她专程把风瑾带来做什么?
风珏不敢深想。
事实上,风珏和程靖把姜芃姬想得太腹黑了,她要是这么坏,还不把程丞和程远也拉过来。
程丞是程靖的侄子,程远是程靖的侄孙。
程靖拧着眉头,“诚允可是中诏人士,他在此之前根本没来过东庆,不可能和柳羲有交集。”
风珏垂眸,“你别忘了,诚允虽是中诏人士,但他祖辈的血统可是在东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