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故作正经地压下扬起的嘴角,一面义正辞严地道,“主公所言甚是,平定民乱,还百姓安定才是当务之急。子孝行事稳重细致,有他在主公身边辅助,臣也就安心了……”
天大地大没有少主大。
等少主长大成人了,他就不用忍受脾气各种糟糕的主公了,想想也是美滋滋。
刚才还翻白眼呢,现在却巴不得姜芃姬立马卷铺盖拐走卫慈。
呵呵,男人!
宁州距离姜芃姬此时的位置不算太远,但也不近,快马加鞭也需要赶上好几日。
正准备走的时候,一个意料之外的小伙伴横插一脚。
“你来做什么?”
姜芃姬不满地看着吕徵,这货诚心搅局是吧?
吕徵道,“听闻兰亭公要去寻花渊,在下与他有些积怨,正好趁此了结了。”
姜芃姬正欲开口拒绝,没想到卫慈却用眼神给吕徵求情……
“好气啊,还要带上两个大瓦数电灯泡!”
尽管不情不愿,但她还是带上吕徵以及吕徵的义女康歆童。
出发前两日,第一批征辟名单新鲜出炉,位列第一的赫然便是芈婳。
芈婳,一听名字就知道是个女子,事实上也的确是个女子。
排在她后面的士子脸都黑了。
哪怕心里咆哮着有黑幕、不公正,面上还是矜持得互相道贺,一派和谐景象。
征辟文书由专人送到各个士子暂居的落脚地点,当庆贺的敲锣声从巷口传到府上,芈婳正站在院中眺望远方的云。一旁替她打伞遮阳的小妾还纳闷道了句,“外头怎么这么吵?”
“我倒是不觉得吵,反而好听极了。”芈婳意味深长地道,“嘱咐后厨去准备吧。”
“夫人,我们一刻钟前刚用了午膳。”
芈婳道,“竹简炒桌子,给老爷置备的。”
小妾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立即喜笑颜开给芈婳道喜。
这一日,最绝望的怕是芈婳的丈夫。
当征辟喜讯传来的时候,他像是听到了丧钟响起,脑海盘旋着“吾命休矣”四个大字。
“不吃!死也不吃!”
宁愿跪死也不吃。
好歹是几年夫妻,他知道芈婳的性格最认真了,说要让吃竹简炒桌子就一定会给他塞下去。
“老爷,趁着夫人还没想起来,咱们先溜了吧?”侍从苦着脸,真情实感地建议自家老爷,“等过阵子,说不定夫人就忘记这事儿了。这会儿再留着,夫人就该来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男人匆忙卷了行囊,带上护卫溜之大吉,好一段时间不敢出现在芈婳跟前。
芈婳单手端着一盘竹笋炒木耳,瞧着凌乱的房间,冷笑不语。
“果真是扶不上墙的,由着他去吧。出了这事儿,他也能消停一阵子。”
小妾在一旁看得冷汗涔涔,再一次感慨自家夫人厉害。
有点儿脑子都知道不可能真吃竹简桌子,偏生自家老爷当真了,不仅当真了,还被吓跑了。
芈婳名列榜首的消息插了翅膀一般飞了出去。
“让一妇人居于吾之上,简直是奇耻大辱!”
芈婳是谁?
内宅妇人!
他寒窗苦读二十余年,怎么可能不如一个妇人?
这里面一定有黑幕!
排名第二十一的士子不爽了,他有铮铮傲骨,坚决不肯服输,拒绝征辟。吃瓜群众一脸懵逼地看着这位士子跳脚,再一脸懵逼得看着信使将征辟文书往怀里一揣,转身走人。
士子:“……”
这样就走啦?
不挽留一下嘛?
“兰亭公不也是女的?”某个吃瓜观众小声哔哔。
士子又不是不知道姜芃姬是女的,忍受不了女人居他之上,那他跑去考核做什么?
闲得蛋疼?
第1705章 花渊的结局(十四)
“唉,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我倒是能明白这话的心酸了。”
吕徵瞧着自家义女忙上忙下的背影,说话便带了几分醋味,酸溜溜得酸掉牙了。
姜芃姬瞥了他一眼道,“亏你还是先生教导出来的学生呢,这话能随便这么乱用?”
说得好像她是拐走吕徵贴心小棉袄的渣男一样。
吕徵冷哼道,“自打见了你,她茶饭不思的,真像是害了相思病。现在又殷勤伺候你左右,那劲头看得人眼热,连老父亲都忘了。你说说,我刚才的话哪里用错语境了?白疼她了!”
“你当年祸害琅琊郡的贵女也就罢了,连个小辈都不放过,你家子孝知道吗?”
姜芃姬冲旁边努嘴,说道,“他不就在这里,耳不聋眼不瞎的,当然知道。”
无辜被战火波及的卫慈只能露出一抹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
此次前往宁州,路途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
顾虑到随行还有卫慈和吕徵这两个文士,以及康歆童这个小丫头,姜芃姬便派人多准备了几辆马车,随行扈从千余人,一切轻装简从。她去见花渊是真,但平定沿路小范围民乱也是真,只带几十个人是不切实际的。不说丰真几个答不答应,光是卫慈这一关就过不去。
刚出城没多久,姜芃姬便有些不耐烦了,邀请吕徵几个来下棋聊天。
卫慈不会拒绝姜芃姬的提议,但吕徵就不同了,他对这个邀请表示了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