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姜堰一个字还没有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了一阵暴怒的吼声。
“喂什么喂?!是谁给你打电话你能不知道?你跟谁喂喂呢?!”
哪怕姜堰根本就没有开免提，这阵子怒吼声也十分清晰的传进了姜昭等人的耳朵中。
姜堰的脸色顿时更好看了，还透着几分尴尬。
姜昭和萧衍青面面相觑。
虽然萧衍青心里是很想留下来看热闹的，不过考虑到自己这个未来的老丈人虽然有些不修口德，但是该给的面子还是得给的。他朝项杭使了个眼色，就带着项杭悄无声息的出去了。
临走之前，萧衍青还看了眼姜昭，像是在问姜昭要不要和他们一起走。
姜昭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她还是对给姜堰打电话的人更好奇一些。
而且，她潜意识里觉得，给姜堰打电话的人，应该就是姜家的人。而对方还能让姜堰如此畏惧……说不定，对方就是她那个未曾谋面却似乎对她颇多不喜的爷爷!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她就更应该留下来了。
用脚趾头想姜昭也能猜到，对方会对姜堰发脾气，十有八九就和她有关系!
姜堰其实也已经看见了萧衍青的小动作，但此时的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他甚至还希望萧衍青能真的把姜昭带走，以免撞上他这么尴尬的时候。
可偏偏，姜昭愣是留了下来。
姜堰又不敢对姜昭发脾气，只得自己起身走到了窗户边上，想要尽力离姜昭远一点打电话。
可惜的是，电话另一头的人并没有配合他。
“你闷着不说话是什么意思?!”电话那头的声音仍然中气十足，哪怕姜堰已经走远了，姜昭仍然能零星的听见对方的怒吼。
姜堰心中无奈，只得压低了声音道：“爸，你年纪都这么大了，好好修身养性的不好吗?何必还总是发脾气?”
姜昭听得心里一跳。
打电话来的果然是姜天跋!
“你还知道我是你爸呢?!”老爷子的语气仍旧冲得不行，显然是没把姜堰的话听进心里，“我为什么总是对你发脾气?当然是你因为老是阳奉阴违的跟我作对!我问你，我不是让你去送件东西吗?这都送了多久了，你还没有回来，跑到哪里鬼混去了?!”
姜堰也有些冒火了：“爸!我都是快半百的人了，又不是什么毛头小子，还用得着时时刻刻向你汇报我的行踪吗?!东西我已经送到了，难道我就没有一点自由，不能在外面待到想什么时候回去就什么时候回去吗?!”
似乎是没想到姜堰会突然发火，还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姜天跋难得的顿了顿，随即又毫不心虚的吼道：“你明明知道老子说的不是这个!你都一把年纪的人了，我管你去哪里?可你自己问问，我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许你接近那个女人的女儿!你现在又都干了些什么呢?那个女人当年把我们姜家害得还不够惨吗?你是不是到死都不会接受这个教训?!”
提起当年的事情，姜堰心中的火气瞬间一笑而散，转而浮上来的是浓浓的愧疚。
当年，如果不是他太过大意，又怎么会轻易被甘禾箐欺骗，以至于给姜家招来弥天大祸，甚至害得姜家元气大伤，足足休养了十年才让姜家勉强恢复了实力?
这是姜堰心中永远无法磨灭的伤痛，也是他最对不起姜家的地方。
第594章 新仇旧恨
因为二十年前的那场重创，姜堰差点儿就从此一蹶不振。
但他的父亲作为姜家的一家之主，却从未因这件事情怪过他，只是鼓励他振作起来，重振西京姜家的威风。
也是因为父亲的鼓励，姜堰才能够抛开过去，不但养好了自身的重伤，还让自己的实力更进一步，让旁人不敢小觑受创后的西京姜家!
二十年过去，姜堰也以为父亲早已对当年的事情释怀。却没想到，姜昭的出现，竟然引发了父亲心中对甘禾箐的痛恨。
原来，父亲不是没有怪过他，只是把这份怪罪，转嫁到了他的女儿身上而已。
“爸，当年的事情，皆因我太过大意而起，和昭昭根本就没有关系，你又何必要迁怒于她呢?”姜堰无奈的道，“昭昭不只是甘禾箐的女儿，她也是我的女儿，身上还留着您的血脉。昭昭的名字，也是您亲自起的，这些你都忘了吗?当年发生那样的事情的时候，昭昭才不过是个婴儿，她甚至因此而流落在外，吃了近二十年的苦头，差点儿就连命都没了。这样的经历，就是外人看了都会忍不住唏嘘，她可是您的亲孙女，难道您就一点儿也不心疼吗?”
这一次，电话那头，良久无声。
就连姜昭，也说不出话来。
历经两世，过去的事情在她看来还没有她在老灵师手底下受折磨时痛苦，所以她早就已经不把自己在蒋家经历的那些事情放在心上了。
她只是没有想到，原来姜堰对她的这段经历，竟然如此在意，在意到对她心生愧疚。
如果不是有这份愧疚在，就凭姜昭对姜堰的态度，以及她至今不肯喊一声“爸”的行为，早就触怒了姜堰了。
姜堰，是真的在用尽他的所有一切，在弥补她缺失了二十年的父爱。
姜昭第一次觉得，原来自己真的是个狠心肠的人。